()自知惹怒了劉邦,樊伉便再不去朝會了,整天窩在家裡折騰他的蛋。
還有一個跟他一樣愛折騰蛋的就是大黑,一人一狗成天因為孵蛋的事在家裡鬨得不可開交。
“大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趴在蛋上,你怎麼就是不聽?把蛋磕壞了怎麼辦?”一個不留神,樊伉發現那蠢狗又趴在埋蛋的木筐子上頭去了,簡直要被它氣死了。
“快走開快走開!”樊伉驅趕狗。
“汪汪汪——”大黑甩著尾巴照舊趴在蛋上一點兒也不鳥他。
若是樊伉趕得急了,大黑便從木筐子上起來,黏著一身的沙土跑開,等樊伉一走神,它又跑回去窩在上麵孵蛋,等到樊伉發現它再次驅趕。
如此反複,一人一狗天天在家裡鬨得雞飛狗跳。
蕭何來訪的時候,就看到樊伉正一臉孩子氣地跟一隻黑犬吵架的模樣,不禁忍俊不禁。
“興平侯還是這般精力充沛啊,年輕真好,便是老夫看著也覺得羨慕得很。”蕭何樂嗬嗬地道。
呂媭一副沒臉見人的表情,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住了。
“伉兒,蕭丞相來了,還不過來見過蕭丞相。”呂媭語氣溫柔,眼神凶狠。
樊伉拿大黑毫無辦法,又不放心他的蛋,隻得召喚大黑的飼主:“無名兄,把你的蠢狗趕走,不要讓他動我的蛋。”
無名滿頭黑線地跑過來,吹了聲口哨,把大黑帶走了。
樊伉這才滿頭大汗地過來給蕭何見禮:“見過蕭丞相。”
蕭何擺了擺手,目光卻朝著方才大黑蹲著的木箱子好奇地望了過去:“興平侯方才在說什麼蛋呢?”
呂媭的臉更黑了,半是好笑半是抱怨地說道:“沒什麼,伉兒小孩子脾氣,不知從哪兒撿了個野鵝蛋,不給吃,非說要把孵出來,大黑還成天搗亂,天天鬨得家裡雞犬不寧。”
蕭何哈哈笑起來,說:“少年郎嘛,鬨騰點好鬨騰點好啊!”
見禮完畢,幾人便移步至屋內,在炕上坐定。
侍仆送上熱湯,樊伉挽起袖子給蕭何斟了一杯,雙手奉上:“蕭丞相,請。”
“有勞了。”蕭何連忙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將碗放下。
以前來臨武侯府時,蕭何都是和張良一起來的,極少獨自前來,樊伉便隨口問了一句:“今日留侯怎麼沒有一同前來?”
蕭何喝了一口熱湯,將碗放下,才道:“留侯素來體弱,前日已向陛下上書自請告退,摒棄人間萬事,專心修道養精,靜居行氣,以救他日能輕身成仙。”
樊伉:“……”
“陛下同意了?”
他知道曆史上張良好像的確是早早隱退,所以一生得以善終。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張良居然隱退的時間如此之早,而且還是選在如此敏感的時期,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那日他和劉邦在大夏殿的爭論傳了點什麼出去,讓向來聰明機智的張良從中嗅到了什麼,所以才提早隱退?
蕭何愣了一下,問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樊伉滿頭霧水,一臉茫然。
他需要知道什麼嗎?
“自你那日在朝上辯得建信侯啞口無言恨不能以死謝罪之後,陛下就偶染風寒,一直在宮中養病,朝會也是由太子和皇後代替。”
“?!!”樊伉有點懵,“我不知道啊。”
難道是他被他氣病的?
樊伉下意識地有點心虛起來,一想也不對。
明明那天他從大夏殿出來的時候,劉邦的心情還挺好的,應該不是被他氣的吧!
蕭何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偽,應當是真的不知道陛下的近況,不由也皺起眉頭。
“如今朝上對於和親一事爭論不休,沒有定論,陛下又在這個時候抱恙,不能出來主持大局,以建信侯為首的主和親派與反對和親的主戰派幾乎要打起來了,甚是煩憂。”蕭何開始長籲短歎,“偏偏這個時候留侯又自請告退,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