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1 / 2)

()大王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樊府的小郎君跟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在一起逗狗,不由暗暗皺起眉頭。

無名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不算太友好的目光,將手中的骨頭扔給大黑,在木盆裡淨了手,一邊拿布巾擦手一邊抬起眼睛目光充滿審視地打量韓信。

看到無名的眉眼相貌,韓信微愣:“這位是?”

“這位是無名公子,乃是伉兒的救命恩人,和伉兒素來要好。”樊噲回答道

韓信突然道:“無名公子可是朐縣伊蘆鄉人?”

“非也。我乃吳國人。”無名一臉冷漠地道。

“哦。”韓信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無名公子相貌與我一位故交頗為相似,吾還以為是故人之子,看來是我想多了。”

樊伉一聽,頓時心都提了起來。

韓信與鐘離眛乃是舊交,自然對其極為熟悉,若是從無名兄的長相猜到什麼,那就不好了。

畢竟鐘離眛是西楚大將,至死都未曾降漢,算是大漢的敵人。

不過這個年代有一點好,講究罪不及妻兒,鐘離眛死後,他與西漢的恩恩怨怨便隨著他的死一筆勾銷,他的妻子兒女一樣可以像個普通人平靜地生活。

若是像後世那樣動不動就誅連九族,縱然無名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是不敢收留的。

好在韓信隻提了這麼一句,並沒有繼續深究。樊伉連忙請大王入座,又讓人奉上美酒小食。

幾人坐定,韓信左右一掃,道:“吾有幾句想與興平侯單獨述說。”

樊噲會意,立刻道:“無名公子,前院尚有酒菜,你我不如淺酌幾杯如何?”

無名對樊伉道:“我去去就回,有什麼事你就喚我。”

說話的時候,眼光不經意地掃了對麵的韓信兩眼,他口中有什麼事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走吧走吧。”樊噲招呼無名往外走。

樊伉有點不放心,追過去道:“你們彆喝太多啊!”

“放心罷!”無名一臉正經地道,“我就喝一小杯,不超過二兩。”

得到無名保證的樊伉,一點兒也沒有放心的感覺,反而更擔心了。

總覺得今天家裡會多出兩個醉鬼。

“興平侯跟無名公子感情很好。”韓信看著這一幕,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樊伉沒聽懂他的話中之意,點頭道:“無名兄於我不僅有救命之恩,當年我孤身一人前往舞陽,也多虧無名兄多方護持,不然也不會如此順利返回長安。無名兄於我與親兄弟無異,意義自然非同一般。”

也不知他哪句話觸到了韓信,就見原本一直有些漫不經心的韓信麵色一整,朝樊伉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道:“原來郎君也是性情中人,倒是我失禮了。”

樊伉有些莫名其妙:“韓公何出此言?”

韓信搖了搖頭,失笑。

樊伉年少成名,長安城中到處流傳著他的傳說。

雪白的紙、新型的印刷紙質書《漢皇傳》、畝產十石的紅薯、能減少將士感染創口熱的燒酒,能讓農戶畝產增加一倍的方法、讓長安城貴人們趨之若鶩的玻璃……

及至朝會上,小小的少年郎那一番犀利的言論,更是讓人啞口無言。

每多聽一分,恃才傲物的少年形象便愈加深刻,直到今天真正接觸到這位名滿長安城的少年興平侯,韓信才知道原來一切全是自己多想了。

興平侯有才是不假,然而卻並非如自己如猜測的那般恃才狂傲,反而是位謙遜有禮,十分禮賢下士的謙謙君子。

頂著那樣的盛名,居然還樂意為出征歸來的阿翁親手做羹湯,也是不多見了。

“早前興平侯在宣德殿那一番慨然陳辭,讓我刮目相看。”韓信道,“劉敬小兒巧言令色,靠著花言巧語揣摩人心拜官封爵,竟提出和親這等禍國殃民的昏招,尚不如一個少年郎想得明白,簡直可歎!”

這是樊伉遇到的第一個立場堅定的反和親派,聽韓信辱罵劉敬,樊伉不禁心有戚戚焉。

漢初的和親之策可不正是禍國殃民麼?

匈奴納了漢室女,收了巨額的納貢,然而卻並沒有如劉敬等人所預料的那般與漢朝停戰,反而更加激起了匈奴的貪念,讓匈奴利用漢室納貢的財物增強實力,更加頻繁地南下劫掠,給代趙兩國百姓帶來深重的災難。

“韓公所言甚是!”樊伉點頭道,“跟不講禮儀的胡人談什麼以禮服之,豈不可笑!有的時候以暴製暴反而才是最好的手段!”

“可惜如此簡單明白的道理,竟有許多人看不透。”韓信悵然道,“近年來陛下親近劉敬之流的奸佞之人,沉湎於美色溫柔的陷阱之中,毫無當年銳意進取之心。”

韓信估摸著是今天燒酒喝得多了,這會兒後勁上來,人都有些迷糊了,要不然這些話一般人在清醒的時候是不會說給樊伉這個“外戚”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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