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偏要砸了給你看看!”夏侯灶本來隻是做做樣子,被無名這麼一激,心中火氣上來,不想砸的此刻為了麵子也要砸了。
說著舉起牌子往地上重重一摔,抬腿就要狠狠地踩爛他,被呂祿從背後死死抱住。
“阿灶冷靜,彆中了他的奸計。”
他了解無名,知道無名一定說到做到,若是阿灶把牌子扔了,說不定真得住柴房或是睡院子。
這個天氣晚上氣溫多低啊,就算阿灶身體健壯也扛不住啊!
蕭同也跟著勸道:“是啊,阿灶,身體要緊。”
幾人或拉或勸,還有無名兄在旁邊威懾,好不容易打消了夏侯灶砸牌子的念頭。
到了宿舍,呂祿發現他們幾個被安排在一個院子裡,總算好受了些,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哪知領他們來的健仆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藤條編的籃子,往前一伸。
“乾什麼?還不快滾!”夏侯灶一肚子火沒處發,見狀沒好氣地道。
健仆並不生氣,隻是指了指牆上掛著的學生守則,道:“郎君囑咐過,書院的學子必須統一著裝,幾位郎君的衣物冠帶便交由書院保管,等到放假的時候再交由幾位郎君帶回去。”
“什麼?我連自己的衣裳都穿不得了?簡直欺人太甚。”
健仆依然好脾氣地回答:“書院為各位學子備有校服,已經放在各位郎君的屋中,還請郎君動作快些,不然一會兒耽誤了午食時間,讓幾位郎君餓肚子就不好了。要知道今日是開學的第一天,郎君今日特地親自下廚做午食招待各位學子。”
想起樊伉的手藝,呂祿不由自主地吸了吸口水。
要說樊伉最讓他佩服的地方就是他做膳食的手藝,比宮裡的膳食還要好吃!
“阿灶阿同,彆磨蹭了,快點換吧,換完了好去吃飯。”相比起還端著的幾位玩伴,呂祿的適應力良好,非常的能屈能伸。
反正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還能怎麼辦?
熬著唄!
等到他阿翁呂釋之來京,樊伉總得讓他去迎接吧,隻要能出了書院的大門,到時候還來不來就不是樊伉說了算的。
幾人黑著臉進屋換衣裳,萬般不情願地把代表自己身體的物信扔進籃子裡。
“好生收著,若是弄丟或是弄壞了,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健仆將收著的衣物取走離開了,另有一人過來領他們去食堂。
“幾位今日是第一次來書院,郎君恐幾位不適應,特地命隸臣為幾位郎君帶路。”那人一邊領著他們走,一邊介紹書院布局。
比如食堂位置宿舍位置講堂位置校場位置。
郎君可是說了,明日起這些學子們就要自食其立,不必他們照顧引導了。
來到食堂,老遠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食物香味,嘗過樊伉手藝的呂祿隻覺得腹中更餓了。
進了食堂,香味更濃了,然而幾人臉色更黑了。
所謂食堂,不過是一個建得十分寬敞的屋子。
屋子裡建了一個大灶台,上麵擺放著幾個食盆,也不知道那灶台是怎麼弄的,這個天氣食盆放在上麵也不會冷,呼呼的往外冒著熱汽。
那些賤民們拿著飯盒排著隊去打飯菜,而那個極度惹人厭的樊伉則站在灶台後麵拿著鍋鏟挨個兒給人打菜。
一個賤民端著飯菜從他們身邊走過,呂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
紅燒肉、椒鹽豬手、炸雞腿、鹽酥鴨架、番茄紅薯燉牛腩、香菇燉雞……
全是他愛吃的,而且還有青菜!
這個時節也就隻有伉表弟有法子弄到新鮮的青菜了!
“阿灶,怎麼辦?”蕭同不著痕跡地吸了吸口水,問道。
雖然那些菜很多他都不認識,但是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夏侯灶摸了摸肚子,甕聲甕氣地道:“還能怎麼辦?願賭服輸!先去吃飯罷!”
餓著肚子是什麼都乾不了的!
片刻後幾人端著飯碗坐在桌上吃得滿嘴流油。
“若是天天都能吃到這樣的飯菜,便是在這裡做一輩子學子也甘願。”蕭同嘴裡嚼著肉塊,含混不清地說道。
難怪他家阿翁總是時不時地樊家蹭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想到以前自己因為嫌棄樊伉年紀小不肯找他玩耍而錯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美食,蕭同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