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表弟染風寒的因由她自然不能說。
蘇曜似是察覺盛佳玉不願多說,話題一轉道:“平時都是二姑娘與大姑娘一道出來,今日怎麼一個人?”
提到盛佳蘭,盛佳玉眼神一暗,掩飾道:“二妹病了,要好好養病。”
蘇曜目露同情之色:“二姑娘與駱公子都病了,真是令人憂心。大姑娘要放寬心,他們定然會好起來的。”
“多謝蘇二哥吉言,我先回府了。”盛佳玉心不在焉道了謝,急匆匆告辭。
她還要把駱笙的胡鬨趕緊告訴母親,省得駱笙禍害表弟,哪有心思與蘇曜說閒話。
眼見盛佳玉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蘇曜這才往蘇府走去,提著書箱的書童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盛佳玉回到盛府,直奔大太太住處。
大太太料理完家事才剛得閒,聽丫鬟稟報大姑娘來了,忙讓進來。
“怎麼跑了一頭汗?”一見盛佳玉氣喘籲籲的模樣,大太太嗔道。
佳玉性子雖活潑,以前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自從表姑娘來了就變成風風火火了。
盛佳玉顧不得喝口水潤喉,忙道:“娘,駱笙果然又胡來了!”
大太太點了點盛佳玉額頭:“說過多少次不要對你表姐直呼其名。”
盛佳玉不以為然撇嘴:“可我對著她那樣的人就是叫不出口嘛。”
大太太麵色微沉:“佳玉,難不成你覺得對方粗魯,就同樣以粗魯相待?”
經曆了盛佳蘭的事,大太太覺得對女兒不能再縱容。
盛佳玉被問住。
大太太抬手撫了撫女兒的發,語重心長道:“莫要讓自己變成最討厭的模樣。”
盛佳玉漸漸紅了臉,垂首道:“娘,我知道了。”
她厭惡駱笙,討厭對方給盛府帶來的麻煩,討厭對方讓盛家被街坊鄰居議論嘲笑,於是張牙舞爪去還擊,卻忘了張牙舞爪的自己同樣不好看。
盛佳玉暗暗警醒,提起駱笙倒是肯叫表姐了:“我跟著表姐出去,發現她進了濟世堂買藥。娘,您肯定想不到她買藥乾什麼。”
大太太配合露出詢問的目光。
盛佳玉眼中閃爍著憤怒:“她居然胡亂抓藥要給表弟吃!”
“什麼?”大太太當真嚇了一跳,“佳玉,你莫不是看錯了?”
“女兒親耳聽到的,錯不了。說不定她現在就帶著胡亂抓的藥去表弟那裡了。”
大太太一想事情嚴重,忙吩咐大丫鬟霜葉去駱辰那裡一探究竟。
母女二人等了一陣子,霜葉回返稟報:“婢子問過扶鬆,表姑娘沒過去。”
大太太鬆了口氣,就聽霜葉又道:“不過紅豆把正指點扶鬆熬藥的王大夫請走了。”
盛佳玉急道:“娘,她定是要王大夫給她熬藥,再把熬好的藥給表弟吃。您可不能讓她胡來,表弟身體本來就弱,禁不起她瞎折騰啊。”
大太太不由點頭。
就是好人胡亂吃藥都能吃壞了,何況駱辰那樣的。
“娘,要不我去她那裡一趟。”
“現在過去攔著不合適。你表姐大可以說是為自己熬的。”
“那怎麼辦?”
大太太沉吟一番,吩咐霜葉:“你去交代扶鬆一聲,表姑娘倘若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表公子服用,讓他一定攔下,悄悄打發人過來報信。”
入夜,駱辰遲遲不退熱,牽動得整個盛府睡不安穩。
轉日盛老太太親自過去守著,更是把金沙有名聲的幾位大夫都請了來。
眾大夫會診之後很不樂觀:病人今夜再不退熱,那就危險了。
等到落霞滿天,駱笙帶著紅豆踏入了駱辰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