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靠近兩步,微微俯身:“玉選侍,你這般惦念舊主,為何不以身相殉呢?”
說到底,不過是個處心積慮利用殿下對清陽郡主的情分爭寵的賤人罷了。
朝花並不理會這些諷刺,見太子妃離得近了,猛然抓住她腳踝哀求道:“太子妃,婢妾以後定會安分守己,絕不會礙了您的眼的——”
太子妃哪裡耐煩聽這些,冷喝道:“還愣著乾什麼,把鐲子取下來!”
見朝花掙紮得厲害,另一名宮婢忙上前幫忙,一人按著她,一人去取鐲子。
眼睜睜看著鐲子被取下,朝花紅了眼:“太子妃,您一定要不給我活路嗎?”
太子妃看著完全失態、體麵全無的女子,哪裡還會與之廢話,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太子妃,求求您把鐲子還給我,求求您——”
背後是朝花撕心裂肺的喊聲,太子妃駐足狹窄僻靜的院中,隻覺心情愉悅。
這麼多年,雖然說是沒必要把一個侍妾當對手,心裡又怎麼可能不膈應。
而今,終於把這根膈應她的刺拔出來了。
太子妃抬腳往外走去。
翠紅與青兒齊齊施禮:“恭送太子妃。”
太子妃腳步一頓,在二人麵前停下。
“你們兩個可要照顧好玉選侍。”撂下這句話,太子妃帶著宮婢大步離去。
翠紅爬了起來,看向屋門口。
屋門半掩,裡麵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
“我去看看選侍。”青兒跑了進去。
翠紅撣撣衣衫,這才慢條斯理往裡走去。
青兒一進門,就吃了一驚。
“選侍,您怎麼趴在地上呢!”
朝花一動不動躺在地板上,仿佛沒有察覺有人來,眼中空蕩蕩好像失了魂。
青兒使了好大力氣把她扶起來,送到床榻上躺好。
見朝花失魂落魄全然不見平日的淡然,青兒鼻子一酸:“選侍,您想開點兒,奴婢去給您弄點吃的吧。”
從早到現在選侍還什麼都沒吃過。選侍身體弱,這樣下去怎麼行。
“選侍,您等著啊。”青兒擦擦眼角往外走,與翠紅正撞了個對麵。
“翠紅,你可不許胡說八道氣選侍!”青兒警告一聲,快步走出去。
翠紅抿了抿嘴,抬腳走到床邊,輕笑道:“選侍這是怎麼了?”
床榻上的人毫無動靜。
翠紅視線往朝花手腕上一落,不由笑了:“喲,看來是選侍的寶貝鐲子沒了。要我說,以前殿下賞了選侍那麼多好東西呢,一個金鐲子沒了有什麼要緊的。呃,對了,聽說那鐲子是選侍的主子留下的——”
一直沒有動靜的朝花霍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翠紅。
翠紅一滯,更生惱火:“怎麼,選侍還以為自己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呢?”
“是太子妃讓你揭發我?”朝花啞著嗓子問。
翠紅撇嘴:“選侍還想找殿下告太子妃的狀不成?”
“為什麼?我自認一直待你不薄。”朝花一字字問。
她的眼底暗流湧動,聲音不知何時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