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都督險些跳了起來,連剛剛吃下肚的秋葵烤蛋都不覺得香了。
“笙兒,太子選侍和咱府上的姨娘可不一樣啊。”駱大都督虎目含淚,語重心長。
雖說笙兒這樣竟讓他生出一種詭異的親切感,可他還是覺得女兒懂事一點好。
打打相府千金也就罷了,不能打皇上和太子的女人啊!
“太子選侍不就是姨娘麼。”駱笙一臉不以為然。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駱大都督覺得更熟悉了。
“咳咳咳。”駱大都督劇烈咳嗽起來。
駱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父親怎麼了?”
駱大都督咳得臉通紅,還不放棄開導女兒:“笙兒啊,太子選侍雖然隻是妾,可那是太子的妾,你若是找她的麻煩就是掃了太子臉麵。彆說玉選侍是太子寵妾,就算隻是尋常選侍,太子也不會高興的。”
駱笙眨眨眼,理直氣壯問道:“太子不高興,又能把父親怎麼樣呢?”
駱大都督一滯。
他一直知道女兒無法無天,可沒想到會這麼無法無天。
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笙兒啊,太子現在雖然不會對為父如何,可你想想以後呢?”
以後太子登基為帝,等著他們一家的就是秋後算賬了。
駱笙皺眉:“可女兒閒來翻書,發現曆任錦麟衛指揮使也沒有服侍過兩任帝王的,一般到了新帝的時候都被殺掉了呢。”
駱大都督麵色微變。
這個問題,他當然早就想過。
什麼太子太保,這些都是虛的,真正實權在握還是錦麟衛指揮使的差事,而這個位子憑借的就是帝王信任。
可問題也在這裡。
當新帝登基,又怎麼可能信任先帝留下的左膀右臂?
處在他這個位子,唯一期望的就是皇上活得長久,最好是活得比他久。
而在這個期間,他還需要努力維持著皇上對他的絕對信任。
“這麼一看,女兒就覺得得不得罪都一個樣了。”
駱大都督忍無可忍,拿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駱笙的頭:“!“笙兒,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將來的事為父會安排好,但現在咱不能破罐子破摔啊,記著了麼?”
“呃。”駱笙勉強應了一聲,也沒說記著還是不記著,把食盒提了起來,“父親,我先回去了。”
等駱笙一走,駱大都督越想越不踏實。
女兒的性子他了解啊,看一個人不順眼,那是見縫插針要收拾一頓才解氣。
不行,他得盯著玉選侍那邊,以防笙兒去鬨事。
駱大都督很快叫來屬下,悄悄吩咐下去。
身為太子寵妾,且是太子這次秋獮唯一帶來的女眷,朝花的死不可能完全遮掩過去。
衛羌還是硬著頭皮來到永安帝麵前,稟明此事。
“沒有想到玉選侍會半夜刺殺兒子,兒子驚慌躲避之下,失手傷了她……”
永安帝聽罷沉默片刻,淡淡道:“回去處理好,不要引起太多議論。”
“是。”衛羌施了一禮,躬身退下。
永安帝負手走至窗前,賞了一陣子落雨,往蕭貴妃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