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裡麵走出來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麵上帶著懶洋洋的笑:“才下雪,家雀兒都躲起來了,還是進屋吃烤紅薯吧。”
捉什麼家雀兒啊,捉了也吃不著。
想想上次興高采烈捉了一串家雀兒,全都落入主子肚子裡也就罷了,他還被紅豆舉著燒火棍追殺圍著院子跑了幾十圈,就覺得抓家雀兒是沒事找事。
有這個閒工夫,坐在溫暖的大堂裡吃烤紅薯不香嗎?
紅豆一聽烤紅薯,登時把抓家雀兒忘到了腦後:“秀姑烤了紅薯嗎?”
石焱趕緊點頭:“駱姑娘與秀姑一起烤著呢,就在大堂裡。”
紅豆眼都亮了,抬腳就往裡跑。
這時石焱看到了不遠處靜靜站著的許芳,下意識拉了紅豆一下。
“乾嘛啊?”紅豆不解瞪著石焱。
石焱衝許芳的方向努了努嘴。
紅豆回過頭來,眨眨眼:“許大姑娘?”
對許大姑娘,她印象頗深。
大都督出事的那段日子有間酒肆冷冷清清,許大姑娘雖然沒來吃過酒,卻打發丫鬟送過一匣子絹花。
她記得可清楚呢,那些絹花看起來栩栩如生,甚至能聞到香味。
姑娘說是因為灑了香露,還說許大姑娘是個蕙質蘭心的人。
這樣的話,許大姑娘給她們姑娘當個跟班勉強還行。
紅豆當即有了笑臉:“許大姑娘來吃酒嗎?”
許芳如夢初醒,狼狽搖了搖頭:“不吃酒。”
她哪還有心情吃酒。
紅豆歪頭打量著許芳,耿直問道:“許大姑娘心情不好啊?”
許芳抖了抖唇,下意識想否認。
紅豆笑嗬嗬道:“那更得吃酒呀,不是說借酒澆愁愁更愁——”
一旁石焱忙扯她一下,小聲提醒:“錯了!”
他們這些跟在主子身邊的近衛因為專注習武,讀書已經夠少了,沒想到紅豆大姐肚子裡的墨水更少。
“呃,是酒能解千愁!”紅豆搜腸刮肚,終於想對了詞兒。
“多謝,不必了。”許芳笑笑,轉身欲走。
到現在,她甚至想不明白為何稀裡糊塗走到了這裡來。
“許大姑娘?”背後,少女清透如水的聲音傳來。
許芳腳下一頓,轉過身。
一襲素衣的少女立在門外,正平靜看著她。
“駱姑娘——”許芳張張嘴,不知怎的就邁不動腳了。
駱笙走過來,執起許芳的手。
許是在外麵久了,那隻手冰冰涼涼,比飄著的雪粒子還冷。
駱笙在心底歎口氣,溫聲道:“進去吧,有烤紅薯吃。”
許芳咬了咬唇,輕聲問:“烤紅薯甜嗎?”
駱笙彎唇笑了:“很甜,許大姑娘嘗嘗就知道了。”
許芳立了一瞬,微微點頭。
二人攜手走進了酒肆。
大堂裡,不知從何處搬來的烤爐旁圍滿了人,空氣中都是甜蜜的烤紅薯香味。
紅豆催個不停:“秀姑,好了沒有啊?”
“好了。”秀月抬眸,看了看走進來的許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