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雯嘴角微抽,淡淡道:“我與六姐同年,如今還是比六姐矮這麼多,實在慚愧。”
她不過比長樂小了幾個月而已,長樂一副對孩子說話的口吻,是暗示她不該定親麼?
想到這裡,衛雯心中忿忿,卻又生出一絲自得。
遠在南地時,她是尊貴無雙的小郡主,自從來了京城卻處處低長樂一頭,而今終於有了令對方求而不得的東西。
長樂公主凝視衛雯片刻,神色冷下來:“阿雯,咱們姐妹就不說虛的了,我要蘇曜。”
衛雯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長樂公主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卻想不到對方如此直接。
驚愕過後,就是憤怒。
這麼直接無非是不把她放在眼裡罷了,好比大象麵對螻蟻,怎麼會小心翼翼。
“阿雯生氣了啊?”把衛雯的反應儘收眼底,長樂公主莞爾一笑,“這是何必呢,不過一個男人,也值當你與我反目成仇?”
衛雯暗吸口氣,平靜反問:“六姐也說不過是個男人,那又何必非蘇公子不可?”
長樂公主眨眨眼,理直氣壯:“因為我現在就瞧上他了呀。”
“他是我的未婚夫。”
長樂公主深深看衛雯一眼,似笑非笑:“所以我才對你說一聲啊。”
衛雯氣得嘴唇發白,咬牙道:“我若不願意呢?”
長樂公主隨手扯下一朵菊花拋在衛雯麵前,漫不經心道:“阿雯誤會了,我隻是跟你說一聲,沒問你願不願意。”
“長樂,你不要太過分!”衛雯忍不住變了臉色。
長樂公主揚眉:“怎麼,你要去找父皇告狀啊?”
長樂公主眼中的鄙夷與輕慢刺得衛雯心中一痛。
平南王府還蒸蒸日上的時候,礙於大哥情況特殊,她都鮮少進宮,如今平南王府一落千丈,想進宮就更難了。
長樂公主搶她的未婚夫就罷了,還搶得如此光明正大,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極度的氣憤下,衛雯反而彎唇笑了:“我可不是受了委屈就告狀的人。隻是想提醒六姐一聲,蘇公子是新科狀元郎,自有讀書人的風骨,不會受這種折辱的。”
“折辱?”長樂公主念著這兩個字,眼神發冷,“你覺得蘇曜與我在一起,是折辱他?”
“把狀元郎當麵首,不是折辱麼?”衛雯反問。
長樂公主看著衛雯,忽然眨了眨眼:“我若是不把他當麵首呢?”
衛雯一愣,臉色隱隱泛白。
長樂公主則快意笑了起來。
她當然沒有嫁人的意思,但不介意嚇唬一下這個不識抬舉的丫頭。
衛雯有那麼一瞬確實被嚇到了,但很快就展開了還擊:“那也要看蘇公子的心意了。我想六姐找過蘇公子那麼多次,應該明白吧?”
長樂公主上前一步,麵罩寒霜:“你以為蘇曜心悅你?”
“我是他的未婚妻。”衛雯毫不退縮。
“也僅僅是他的未婚妻罷了,而不是因為你這個人。”長樂公主回憶著蘇曜那番話,笑嗬嗬道,“這可是你的蘇公子親口對我說的呢。”
“你胡說!”
長樂公主笑意更深:“你知道我是不屑扯謊的人。阿雯啊,你何必抓著一個心裡沒有你的男人得罪我呢?”
“住口!”
“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
長樂公主的笑臉在眼前晃動,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尖刀紮在心上。
有熱血湧上來,澆滅了理智。
衛雯拔下金簪向長樂公主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