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的性子向來是能屈能伸的,但她的本質還是個驕縱的,先前她說出了一通罵他的話,結果男人並沒有發怒,反倒是很是聽她的話,還將帕子搶過去擦臉,這一番舉動怎麼也不像是被自己惹怒的模樣。
她的膽子大了起來:“大王身邊有的是奴仆,卻讓我來給你擦,作何要如此侮辱人?”
隨後便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她注意到了,自己一說出拒絕的話,男人的目光就從她的臉轉到了她放在身前的手上,於是便迅速的放在了身後,想起他之前搶帕子的蠻勁,生怕他把自己的手腕給弄折了。
燕寒時自然不會去搶她背在身後的手,而是坐在對麵大喘了幾瞬,忽的起身,健碩的胸膛擠著她將她擠在了角落裡,隨後將方才撩起的窗簾放下,車內的視線立馬昏暗不少。
嚇得身下的李嬌立馬抖了下。
車廂的視線本來就暗,他的塊頭又大,壓在李嬌的上方更是黑壓壓的,且他渾身炙熱,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長大的,大冬天的隻穿了件薄衣,還開著領子,溫度竟還是灼人。
李嬌屏住呼吸,小心的看他一眼,背在身後的手放到身前,抵在他的胸膛上推了幾下,男人紋絲不動。
“.....大王先起身?”
燕寒時:“嫌我臟?”
李嬌沉默了一會兒。
方才的話都說出去的,一字一句都在嫌棄他,且她心裡本來就覺得他不乾淨,自然也說不出逢迎他的話來。
隻將眉頭皺起:“前幾日大王救下我,親眼瞧見您在淇水河處置俘虜,如今一日已過,您身上不過換了件衣袍而已,您覺得自己不臟?再說了,我從小在王宮中長大,見到的人也都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便是我的大舅舅,每次見我也必定沐浴,還從未遇見過大王這樣的人,一時口快說了讓您不滿的話.......”
拿著帕子的手舉起,放在他脖頸上,伴隨著女子輕柔的聲響:“我給您擦擦?”
她真的擦了起來,動作輕輕。
隻是那血跡早已經乾涸,擦不下來,她使了點力氣,反應過來後已經被她擦得發紅,嚇得她立時
去看男人的臉色,見他並未露出暴怒來,這才呼了一口氣。
“都乾了許久了,擦不乾淨,該用水洗一洗的。”
他悶嗯了一聲。
“......大王先起身行嗎?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這下子語氣不似之前的嬌蠻,反倒透著股小心。
燕寒時低頭去看禁錮在自己懷中的女子。
隻見她小小的一個,皮膚又白又嫩,不像自己黑又糙,連手都不敢放上去,生怕把她碰疼了,隻敢撐著下方的橫板,讓自己的身體懸空壓在她的上方。
她眼底再也沒了方才的惱怒,隻剩下一片水潤的光點,知道自己的弱點似的,將他的一顆心攥的死死的。
她出言辱罵他時,讓他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恨不能讓她閉上嘴巴。她婉轉著聲音服軟的時候,他心底的怒火又全部消失不見......
——這樣被一個女人拿捏在手裡,如何是好?
且他曾經被狠狠的欺負過,從她為自己構建的雲端跌落,那失重感以及跌落的疼痛他一直記在心底,怎能如此快的心軟?
萬萬不可在被她蠱惑,她最有這樣的能力了。
他強忍著心底那絲不舍,暗罵了自己一聲,將身子撤離,撇開目光不去看她陡然放鬆的神情。
沉聲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西薑人的隊伍裡?”
心裡一直存了疑,每次見到她又總是忘記。
李嬌並不想把把這件事情告訴旁人,且王宮中的齟齬,說出來也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她垂眸想著說辭,如何才能讓他信服不再追問。
但燕寒時已經開口:“是李齊光身邊那女人?沈輝就是她的親弟弟,瞧著就不是好東西,她與你阿娘又都是李齊光的夫人,自然也容不下你,所以才準備將你偷偷送給西薑那個老男人?”
李嬌驚訝了瞬,但還是開口打斷:“不是夫人,沈柔隻是側室而已。”
燕寒時見自己猜測的是對的,眼底的暴虐再也無法抑製,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無論李嬌與他之前有過怎樣的恩怨,他都無法忍受她屬於旁人,且還是一個無能又猥瑣的老男人。
聲音都透著股森然冷意:“要不要我幫你,把沈氏給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