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也隻是看起來嬌柔些,尤其那雙水潤的眼睛,更是將她襯得無辜又單純,可隻要是與她說過話的,都能知道她的脾氣有多壞,往往一句話說不對便能將她惹怒。
姒蘭月大概是長這麼大,從未被人用這般厭惡的表情看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走了,”李嬌剛要轉身,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姒蘭月,笑得溫柔極了,“蘭月姑娘若是喜歡大王,便去找他說去,你還有你的姑姑,總是來找我做什麼?難不成跟我說了你們倆有多般配、你們倆此前有多好,燕寒時還能娶了你不成?”
“你、你怎能直呼大王的名姓!”姒蘭月驚呼道。
“我叫他的名字又怎樣?”李嬌顯然還不清楚,她的胸中已被怒火充斥,語氣衝的很,“我便是叫了你又能怎樣......呐,他來了,你去找他說去啊。”
自從李嬌答應了他,燕寒時恨不能每日都與她在一起,就連處理政務亦去她的房中。
哪怕公主對他的態度依舊凶巴巴的,他仍跟吃了蜜一般,便是她再打再罵,也隻想著挨著她.....
今日聽姒太後又召她去芳華宮,本以為李嬌會拒絕的,可她竟然去了。
他心裡自然不放心,待相邦離去,這才匆匆趕來,隔的很遠便瞧見了公主,他的腳步加快,離得近了,卻發現公主在瞪自己。
——如此,可是在芳華宮受了委屈?
“公主,”燕寒時三步並作兩步,直走到李嬌的麵前,本想著伸手去牽她,可女人卻將手背在了身後,一臉怒容,他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隻得小聲問道:“公主彆不說話,是我哪裡惹到你了嗎?”
男人的語氣透著股小心翼翼,表情委屈,顯然因為李嬌沒給他牽手,讓他心裡難過極了。
李嬌將目光移開,“沒事。”她往旁邊移了一步,下巴微抬,滿臉倨傲,“蘭月姑娘有話與你說。”
姒蘭月上前,“大王。”
她低著頭,隻敢用餘光去看男人的袍角,他站在她的麵前就讓她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在這?”燕寒時掃她一眼。
“姑姑生病,我進宮來照料,”姒蘭月小聲解釋道,忽又向燕寒時靠近一步,“大王事物繁忙,我一直想要感謝大王,家父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了錯事,還好大王寬宏大量這才饒他一命......”
姒蘭月抬起頭,雙眸湛亮,滿心滿眼皆是男人的身軀。
燕寒時冷哼一聲,“不過是看在之前你幫我的份上。”
姒蘭月見他神色冷淡,一時落寞,剛要開口解釋,一旁的李嬌卻道了一句“我身子不舒服”,轉身便離開了。
她心底暗喜,一直未能與大王單獨見麵,或許等她表明心跡,大王便能像從前那般對她,可不等她的笑意露出,麵前再無男人的身影。
“大王他.....”姒蘭月神色怔愣的看著燕寒時的背影,見他大步上前牽住了李嬌的手,眼中忽的就湧上淚珠來。
“姑娘,咱們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才是與他一起長大,我與他的情分,難道還比不過李國這位公主嗎?”
婢女歎息一聲,“姑娘您忘了,大王曾去李國當過質子好多年,許是那時喜歡上了李國的公主。而您呢,姒太後與夫人皆厭惡大王,連帶著您也被關在家中,小時的情分,也隻您記在心中了!”
“喜歡她?那......那我呢?”臉上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湧出,姒蘭月大哭了起來。
這是她從小就喜歡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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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寒時上前抓住李嬌的手,大呼道:“你今日是怎麼回事?可是姒太後為難你了!你與我說,我給你撐腰呢,莫要賭氣氣著自己!”
男人緊皺眉頭,雙眸含情,正擔憂的看著她。
李嬌本想將手抽出來,可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大,她用力了幾下便作罷,隻道:“你來追我做什麼?去找你的蘭月妹妹說話去呀。”
她揮袖就走,氣勢洶洶,隻走出幾步去,便被男人從背後抱了起來。
“你、你做什麼啊!”李嬌去拍他的肩膀,“這裡都是人,快將我放下來!”
燕寒時不應,隻雙眼亮亮的,一眨不眨的盯著李嬌看。
看她急得通紅的臉頰,看她水潤的眼睛,亦聽她噗通噗通急跳的心聲......
“公主吃醋了!”
他忽然大呼一聲,心中一時激動,大笑已經無法表達他心中的喜悅,當著宮人的麵,他抱著懷中的李嬌轉了幾圈。
“我沒有!”
李嬌麵色通紅,被這莽漢轉的頭暈,便下了狠力去打他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亦因為急跳的心而發出咚咚的聲響,震的她耳朵疼的厲害,“我頭暈,你莫要轉了!”
“公主是不是吃醋了?”
“是是是!”
燕寒時這才停下轉動,親在了她紅撲撲的臉蛋上,惹得女人瞪了他一眼。
懷中的女人是他藏在心中許久,一直不敢觸碰的存在,亦是他日夜想念、轉輾反側的人,如今終於將她抱在懷中,心中大喜。
“公主不隻在我心中,你亦是這九州最好的女子。”
男人雙目熠熠,直盯著女人看,將她看的臉頰緋紅,又大笑起來,“公主吃醋我雖然歡喜,可隻這一次便夠了。我歡喜公主,不隻是說說而已,用你們漢人的話說便是想和公主‘白頭偕老’,其他的女子皆比不上公主,公主也不必因為他們而傷心、難過,亦不要不信任我對你的愛。”
李嬌早已臉頰緋紅,男人的目光深情又認真,她問道:“那你以前就沒有對她動過心嗎?”
燕寒時又親她一下,笑道:“我小時連活下來都難,哪裡有功夫去談情說愛。我小時姒蘭月對我確實很好,可她與姒太後是親人,我便不會與她親近,但她畢竟對我有恩,是以我免了她父親的死罪,如此,倒也是還清了。”
他細看了李嬌的神色,想起那日在門外偷聽到的她與左靜姝的談話,便補充道,“公主要相信我,亦要相信自己,公主足夠使我迷戀一輩子,且我也隻歡喜過公主一人。”
李嬌心中自然相信燕寒時所言,但她還是瞪他一眼,伸手扯住他額前彎曲的卷發,把男人拽的呲牙咧嘴,逗的她笑了好幾聲。
“都是騙人的鬼話!”
“公主不信我?”
燕寒時低頭,親了她一下,又親一下,李嬌伸手去擋,卻被男人單手桎梏住,隻親的她麵色赤紅,尤其是聽到旁邊宮人的輕笑聲。
“我信你!”
王宮中充滿了燕寒時的大笑聲,亦有李嬌的嗔怒。宮人們亦識趣的退了下去。
當日,大王求/愛於公主的話便傳遍了整個王宮,此話亦被相邦聽去。
他之前隻以為李嬌是個禍國魅君的妖女,可後來發現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想,公主不僅不是妖女,她根本就是燕國的神女下凡。
燕寒時本令他頭疼至極,隻知征戰、對內暴虐統治,可自李嬌來後,他竟收斂不少,不僅如此,竟還主動關心民生疾苦,令他欣慰不已。
是以,當他聽到大王心儀之人是李國公主後,這才一拍腦袋......
李嬌身為王室公主,再沒有比她身份再尊貴的,且她還是個為百姓著想的人,且不說之前的傳言,便是這次她勸燕寒時做的一番事,就足夠相邦對她改觀。
——再沒有比李嬌更適合當燕國王夫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