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繁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裝修很好,色調卻有些硬冷的房間裡。沒有人在屋裡看著他,他也沒有被綁起來,屋裡開了一盞小台燈,如果他不是被迷暈了帶走的,或許他對這裡會存有一絲好感,至少居住感上,這裡比他那個小家好不少。
頭還是有點疼,估計是迷藥的後勁兒還在,縱繁慢慢坐起身,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隨後下床,走到窗邊微微拉開一點窗簾往外看。窗外是個挺大的院子,此時院裡的燈還沒關,借著黃色的、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院子的大門,還有一條人工池塘,植物也有一些,但這個燈光不足以讓他看真切。
他所在的屋子在彆墅的二層,縱繁考量了一下高度,確定自己這種沒經過專業訓練的,從這兒跳下去就算不骨折,扭傷、骨裂也是少不了的,還是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比較明智。
綜合自己所看到的,及現在自己的情況,縱繁猜他現在應該是在縱家自己的房間裡,縱家還是把他綁回來了。也不能怪他大意,是敵人太狡猾,防不勝防。
坐回床上,縱繁仔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自己的包,也沒有手機,明顯是斷了他求救的念頭了。不過縱繁並不慌,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他母親一直沒收到他到家的信息,應該會有所懷疑,無論母親打電話來是縱家人接了,還是無人接聽,都足夠以引起母親的重視了,尤其是在他才和母親說完縱家人要綁他回家的情況下。所以眼下他即便什麼都做不了,也不要緊,他可以等母親來求他。
正琢磨著還有什麼方法能自救,房門就從外麵打開了,聽動靜用的還是鑰匙,可見是把他鎖在裡麵,怕他逃跑了。
進來的對縱繁來說是半個熟人,正是那天帶頭綁他的老人,想起老人被雞蛋砸中的樣子,縱繁就很想笑,但儘量克製著,裝出一副還不是很有力氣的樣子,這樣才能讓人放鬆警惕。而且在門一開一關之間,縱繁也看到門口站了兩個保鏢,不知道是陪著老人來的,還是一直守在門口的,總之,都是怕他跑了。
“大少爺醒了?”此時的老人儀態整潔,即便是大半夜了,頭發也絲毫不亂,人模人樣的。
縱繁沒接他的話,之前他不確定老人是什麼人,但現在他猜應該是管家之類的吧,最起碼應該也是縱士良或者縱家老爺子的助手,助紂為虐的“助”。
縱繁沒有原主的記憶,唯一了解的就是書中前十章的內容,所以這個時候他不說話、少說話,才能不露破綻。天知道如果他根本不記得這些人,或者編一個自己失憶的借口,會麵臨什麼,還是彆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了。
“大少爺隻要老老實實聽話,家裡也不會難為大少爺不是?”老人也不知道是來做和事佬還是隻是出麵警告他的,“縱家養你這麼多年,你總應該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為家裡做出些貢獻才對。你現在雖然不是縱家的繼承人了,但也是縱家的一份子,不要和老先生和先生置氣,聽從家裡的安排,才能過上順遂的生活啊。”
縱繁聽得厭煩,怎麼一股子包辦婚姻的味道?不但給人洗腦,還覺得自己特彆正義,特彆有理,有這相思和口才,怎麼不去做傳銷呢?這種人就是欠一頓社會的毒打。
“彆逼逼了。”縱繁麵露不耐,他這個人有的時候能裝一裝,有的時候也實在裝不出來,畢竟他也不是專業演員,又沒接受過大少爺的表情管理訓練,差不多得了,何必難為自己,“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不管外麵情況如何,他得吃頓飽的,補充一下碳水,才能更好的思考,同時也能讓老人閉嘴。
老人並沒有生氣,聽他願意吃東西,反而挺高興,似乎除了上來勸他聽話,就是為讓他吃飯的,“廚房都備著呢,大少爺想吃什麼?”
大晚上的,也不能吃太油膩,縱繁想了想,說:“給我煮個麵吧。家裡有沒有鮑魚、扇貝什麼的?給我加一點。”
除了碳水,彆的營養也很重要,他一頓是吃不垮縱家的,可不妨礙他往麵裡加貴價的東西:“對了,有沒有燕窩?給我燉一盅,我今天受到了驚嚇,得喝一碗安神。”
他還沒喝過燕窩呢,既然到了縱家,能嘗的就都嘗嘗,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
老人對縱繁的要求一點也不意外,似乎這就是縱繁日常的標配:“好,我這就讓人去做。大少爺還需要什麼?”
縱繁瞥了他一眼,說:“你還是彆問了,我想要手機你也不能給我。”
老人笑了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大少爺就彆想這個了,靜靜心,聽從家裡安排,手機早完會給你的。”
縱繁擺擺手,不耐再與他多說。
老人見他沒有彆的要求,也沒鬨沒吵的,就不再管他了,轉身出門去了。
大概二十分鐘後,保鏢端著一碗大雜燴海鮮麵進來了,麵裡除了他要的鮑魚、扇貝,還有魷魚、蟶子、鴿子蛋。比起海鮮麵,其實縱繁更喜歡牛肉麵,味香肉大,吃肉比吃海鮮來的實惠,再加上辣子和醋,人間最淳樸的美味。
但海鮮麵貴啊,就憑這一點,縱繁就覺得很夠本。麵的味道不錯,高湯應該也是熬製了好幾個小時的,味道鮮甜,不會太過清新寡淡,不加彆的調味料也很好吃,他邊吃邊感慨,在縱家當廚子,真是可惜了,做飯的本事這麼好,為什麼要做給縱家那幾個畜生吃?
正吃著,房間的門再次打開了,這次來的又是熟人——縱朗。
縱繁吐槽,自己又不是猴子,至於輪著來看他嗎?
“還有心情吃麵?心態不錯。”縱朗看他的眼神儘是嘲諷,仿似在看一個困獸,知道對方翻不出花來,知道自己勝券在握,所以沒什麼好顧忌的,想說什麼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