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對未來伴侶忠誠到哪裡去!
而且日程這麼忙,約完這一檔,還要趕著下一場呢!
沒一會兒,言文華和他劈腿相親的女士離開了,陳曦也離開了,虞恬等著言銘也離開,這樣她就能從綠植後麵走出來回家了。
等回家後,再從長計議,想想怎麼處理。
可惜言銘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站在餐廳門口,也不玩手機,也不打電話,隻是認認真真地看路上的車水馬龍,看這個城市的夜色。
不是說了有人在等嗎!不是說了還有下一場嗎!
怎麼還不走!
虞恬站的綠植背後蚊蟲很多,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上已經因為密集的“義務獻血”而起了一排的包,她現在隻想回家,可言銘站的位置太刁鑽了,隻要她從綠植後出來,想要走到馬路上去,就勢必需要經過他的麵前。
虞恬透過綠植,瞪著言銘。
夜色裡,他的側臉光潔白皙,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陰影,秀美的五官也顯出柔和的表象,像月色一樣皎潔,但也如月光一樣,無論怎樣的光輝灑下,永遠是冷的。
虞恬突然不生氣了。
她隻是有點喪氣和委屈。
為了和言銘搞好關係,她花了很大的力氣,要是平時,誰對她這樣冷淡,虞恬恐怕早拍拍屁股走人了,但唯獨言銘,帶著偶像的濾鏡也好,帶著未來一家人的期許也罷,虞恬硬著頭皮笨拙地示好。
好不容易以為言銘和自己熟悉了一點,對自己好歹應該有些不同,至少有些道義感,即便無法約束自己父親劈腿的行為,至少不能主動參與和打掩護吧!
結果……
結果言銘像個捂不熱的月亮,對誰都不吝嗇自己的月光,但對誰也就隻這樣。
虞恬正越想越遠,內心期待著言銘快離開,然後就收到了言銘的微信。
【言】:怎麼?你要來找我嗎?
虞恬氣得要死,誰來找你!
這時候她看自己之前發的信息,才意識到不妥來——像個查崗的妒婦。
不可以這樣。
即便被對方背叛了,也要保持風度和驕傲。
虞恬躲在綠植後,繃著臉給言銘回複。
【一條小魚】:哦,發錯人了,是想發給齊思浩的,我在家裡剪輯視頻,還挺忙的,不聊了。
虞恬回完,總算覺得舒坦了點。
看把言銘給能耐的,難道真的以為自己視他為偶像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追星都是有底線的,更彆說嚴格意義來說,虞恬對言銘都算不上追星。
等他一走,她就立刻回家,然後給齊思浩打電話,罵言銘三天三夜,再全力以赴幫齊思浩把高玫給撬了,讓言銘孤老終生!
虞恬內心激情澎湃鬥誌昂揚,她正縝密地計劃著展望著未來,卻聽頭上傳來了一個冷淡又熟悉的聲音——
“你家挺彆致的。”
這聲音……
虞恬皺著眉瞪著眼抬頭。
然後看到了一臉沉靜看著她的言銘。
“……”
言銘朝她友好地笑笑:“在家裡剪視頻剪得挺辛苦吧。”
“……”
虞恬板著臉,鼓著腮幫子,拒絕承認無法反駁的事實,堅信自己此刻是在以沉默回擊。
既然撞見了自己,那言銘應該也意識到他和他爸的渣男行徑已經被抓包了。
可惜虞恬想象裡的慌亂和羞愧不僅沒出現在言銘臉上,他甚至比虞恬還鎮定,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和虞恬正常交流。
“我送你到地鐵站。”
虞恬心情很不爽,她冷冷道:“你不是這一場結束,下麵還約了人嗎?”
“不就是你嗎?”言銘抿了抿唇,“都已經守株待兔在等我了,我當然不好再和彆人另有安排。”
言銘說完,也沒再說彆的,隻是徑自自若地往前走。
最後反倒是虞恬忍不住了:“你對今晚發生的事,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沒一句解釋嗎?”
這種長輩劈腿的事,連虞恬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害臊,甚至沒臉說出“劈腿”兩個字。
隻是言銘看起來卻一點心理障礙也沒有。
他愣了愣,竟還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我應該要說什麼嗎?”
這是開始裝傻充愣了?
虞恬有點被氣到,都來不及細致地組織語言了,隻衝動道:“我以為按照我們現在的關係,應該有一種排他的契約。”
自己已經這麼含蓄地點到為止了,還顧慮著言銘的臉麵,生怕撕破臉攤牌會讓他尷尬到下不了台,結果言銘像是打定了主意厚臉皮了。
他看向虞恬,還帶了匪夷所思的語氣,連聲音也微微抬高了:“按照我們現在的關係就已經要排他了?我們現在什麼關係?”
還好意思問是什麼關係?!
虞恬不甘示弱地瞪向言銘,也不藏著掖著了:“當然是未來做一家人的關係!”
結果她這話說完,言銘露出了相當驚愕和被震懾到的表情。
片刻後,他像是才找回了平靜,望向虞恬的眼睛非常複雜:“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想那麼遠。目前還完全沒進展到這一步,未來的事還是不要這麼快下定論。”
言銘的語氣雖然仍很平靜,但神色卻變得有些不自然:“現在並不是那樣的關係,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就查崗,有點過了,人都有正常的社交,作為女性有一些占有欲是合理的,但是過頭就變成善妒了。”
“沒有男的會喜歡善妒的女生。”
言銘的話涼颼颼的,他的眼神看著前方,沒有看虞恬。
可不是嗎?
他能敢看著自己嗎?!
確實,虞恬媽媽和言銘爸爸沒到談婚論嫁這一步,離法律上再婚也還遠著,但既然開始以戀愛的名義接觸了,不再相親其他人,這是基本的道德啊!
言銘竟然有臉給扣帽子說是善妒!
虞恬看著言銘英俊又清爽的側臉,很難相信這種話是出自他的,但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長得好看不一定思想就好看。
虞恬隻覺得自己對言銘的偶像濾鏡正在飛速瓦解。
他的手術技術和專業知識仍舊是過人的,可人品真的不怎樣!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言文華能帶頭劈腿相親搞備胎,言銘是他教出來的親生兒子,能不有樣學樣嗎?
瞧瞧他如今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
這已經不是還能容忍的小缺點了,這是原則性根本性的大問題!
虞恬忍不住又瞟了言銘一眼。
他的額頭白皙光潔,眉形好看又不失英氣,眼神永遠帶了若有似無的神秘和冷淡,從外在條件而言,仍舊非常非常吸引人。
可誰能想到,這幅美好的樣子下,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
言銘竟然是個坦坦蕩蕩的渣男。
虞恬咬了咬嘴唇:“所以你覺得這種程度的社交沒問題是吧?”
“當然。”言銘有些莫名其妙般看了虞恬一眼,“這很正常。”
言銘確實覺得一切都非常正常。
他爸爸和虞恬媽媽已經分手有一陣了,雖說自己爸爸是被分手的一個,但都是那把年紀的人了,本身也不會像小年輕一樣再糾纏挽留。
人到這個年紀,學會的是接受失敗,不行就是不行,任何事不能強求,也不必沉浸在過去的失落情緒裡,該繼續往前走就繼續往前走。
因此,短暫失戀後,言文華重新出發再次相親非常正常,而自己作為兒子,為了表達誠意,同父親有意向再次締結婚姻關係的家庭接觸,也實屬正常的社交範疇。
他不明白虞恬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連自己父親相親對象的女兒的醋都會吃。
他甚至和虞恬並沒有確立什麼關係。
但虞恬的樣子看起來快氣炸了,她漂亮的眼睛都像快要能冒火了,時不時就偷偷瞪自己兩眼,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並沒有被發現。
蔣玉明有一點說的很對,虞恬確實非常漂亮,連生氣的樣子都非常明豔,甚至帶了點可愛和嬌憨。
因此言銘也覺得自己對於她的行為沒有特彆不能包容和原諒。
但原則性的東西還是要申明的,對於這一點,言銘不打算讓步息事寧人。
好在因為他的冷處理,虞恬看起來也安靜了,可能是終於冷靜下來,理智重新歸位。
虞恬確實冷靜了回來,不過不是以言銘所以為的方式。
她現在一點不想理睬言銘,並正在內心糾結計劃著怎麼和自己媽媽提點這件事。
不管怎麼說,就算媽媽再滿意言文華,虞恬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媽媽跳火坑。
原本一心期待和言銘能成為一家人的虞恬,現在隻想著怎麼讓媽媽認清言文華的本性,然後和平分手,遠離言銘一家人。
地鐵站離用餐的餐廳並不遠,但走到便利店門口的時候,言銘突然出聲叫停了正心事重重的虞恬。
“你等一下,我買個東西。”
虞恬心裡很亂,也沒出聲,隻敷衍地點了點頭。
片刻後,言銘從便利店出來,提了個小袋子,他拎在手裡,等到了地鐵站入口處,才突然把袋子遞給了虞恬。
虞恬有些茫然:“嗯?”
“給你買的。”
言銘說完,把袋子往虞恬手裡一塞:“早點回家。”
虞恬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去看袋子裡是什麼東西。
隻是這片刻的停頓,言銘臉上露出了有些無奈和苦惱的神色,然後他露出了沒辦法的眼神:“好吧,知道了,送你到車上。”
他看了虞恬一眼,視線不自然地移開,像是申明什麼原則一樣,用平平的語氣強調道:“正好我今天空,晚餐吃的多,多走幾步路當消食。”
?
虞恬有點納悶,等意識過來的時候,言銘已經走到了她的前麵,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走吧。”
虞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言銘又從她手裡拿過了袋子,沒再和她說什麼,隻一路提著把她送進了車站,直到虞恬所需要乘坐的地鐵到站,言銘才重新把袋子塞回她的手裡。
“回家以後給我發個信息。”
然後他言簡意賅地和虞恬告辭。
虞恬被人群推搡著上了地鐵,等地鐵啟動開走,她在站台上看到了言銘。
明明說了走,但他實際也沒立刻離開。
此刻站內的人都幾乎上了地鐵,站台上隻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人,言銘高大又英俊,顯得更加特立獨行,而在接觸到虞恬目光的那一刻,他移開了視線,然後抬手朝虞恬的方向揮了揮,像無可奈何安撫小狗似的。
虞恬的心情有些複雜。
等她打開言銘遞給她的袋子,內心就更混亂了。
是一瓶防蚊藥水還有一小支止癢凝露。
虞恬看了看自己滿腿的蚊子包,抿緊了嘴唇。
所以言銘還是心虛的,才會用這種手法示好求饒,難道是指望自己就當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彆去和自己媽媽說嗎?
他是不是太天真了!
人都是幫理不幫親的,更彆說親和理如今都站在虞恬這一邊了。
送自己上車也好,買防蚊止癢噴霧也罷,都不會讓虞恬心軟的!
試圖幫他爸爸腳踏兩條船?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