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呐!
虞恬氣得要死,隻是跑開一段,等站在電梯前等電梯,快速跳動的心又有些不安和忐忑起來了。
做言銘女朋友……好像確實是非常有誘惑力的。
虞恬確實也很動心。
但還是生氣。
言銘沒有想搞曖昧,這很好,可言銘也太理所當然了。
憑什麼。
難道還能單方麵擁有女朋友嗎?
想得美。
虞恬覺得自己就像得到了三個願望的貪心小孩,原本隻期待有哪怕一個可以成真的願望就行,然而人類的本質就是不滿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有了第一個願望,就想要更多。
原本隻想著,如果言銘能當自己男朋友就好了,但真當言銘親口說出這句話,又開始覺得他得來實在太容易,她又想要更多的重視更多的愛。
可真站到電梯口,虞恬又不安地攪動起頭發來。
像言銘這樣的男人,從來也都是女生追著他跑,自己一通賭氣,他能跟上來嗎?
會不會……會不會就此直接放棄了?
虞恬的本意是驗證言銘的愛意,然而臨到這一刻,又害怕起答案來。
她害怕在言銘心裡,自己也不過如此。
說不定他徑自就離開了,根本不願意哄一哄虞恬,連個下台階也不給她。
而很快,在這種難以言喻又無法對外人宣之於口的糾結和矛盾裡,電梯來了。
大概是中午午休時間,這部從來滿員的電梯裡,此刻除了虞恬自己,竟然沒有彆人。
言銘還沒來。
虞恬咬了咬牙,決定不再幻想什麼,也不再等待什麼,徑自走進了電梯。
然而當她剛轉身站好,眼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卻終於在視線裡看到了言銘。
他正從路的儘頭跑來。
在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這男人再次按停了電梯。
言銘跑得微微有些喘息,用一隻手擋住了正要關的電梯門,在虞恬驚愕的目光裡,眼神灼灼地回視著她。
“虞恬,這樣的追可以嗎?已經跑著追了。”
“不好意思,耽誤你一分鐘。”他看了眼虞恬,然後冷靜地改了口,“一分鐘都太久了,十秒鐘,給你十秒鐘考慮。”
虞恬的心失重般飛速跳動起來,她忍著內心的悸動,瞪大眼睛看著言銘:“為什麼才十秒鐘?”
“因為我半小時後有個緊急手術。”
虞恬幾乎有些氣急了,她壓低聲音道:“那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怎麼才給我十秒鐘!”
言銘的表情鎮定,用介紹醫學知識一樣一本正經的態度看著虞恬——
“因為親你會緊張,需要更多時間平複心情進入手術狀態。”
“我是個醫生,我的患者現在急切地需要我,為了患者的健康,我隻能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去決定當不當我女朋友。因為你拒絕我,我需要時間去排遣難受;你答應我,我也需要時間去消化興奮。而如果你不給我答案,我可能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精力手術。”
言銘看向了虞恬身後目前仍然是空的電梯:“雖然現在電梯裡沒有彆人,但是正常情況下,可能樓下樓上都隨時會有正在等待使用電梯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時間對他們非常寶貴,所以你隻能有十秒鐘了。”
言銘的聲音低沉:“當然,比他們更等不及的是我。”
他朝虞恬笑了笑:“怎麼辦?”
虞恬簡直氣的想跺腳。
怎麼,怎麼有這麼無賴的人!
言銘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十秒鐘後你沒有反對,就是默認答應。十、九、八、七……”
虞恬哪裡有時間去應對,她變得手忙腳亂,像一隻被困在玻璃罩子裡的可憐蝴蝶,無論如何煽動翅膀,無論玻璃罩外的景色多麼逼近而真切,她都無處可逃。
好像一點招架的辦法都沒有。
遇到言銘,虞恬就沒有辦法真真正正心態平和下來。
他總有辦法讓她悸動緊張,像是一場突然襲擊海麵的暴風雨。
然而這一次,言銘似乎也沒有辦法再入以往一樣冷靜。
再數到五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反悔了。”這男人鎮定地厚著臉皮,“等不到五了。”
“如果不喜歡,就推開我。”
言銘看起來深明大義,然而他此後的補充卻還是讓他惡劣的本性畢露——
“但如果你推開我,這老電梯不用手擋住,會立刻自動關上,所以會夾到我,按照我們現在站立的位置,應該正好是夾到我的手。”
“所以怎麼做,你定。”
“我這雙手的裁決權,在你。”
言銘沒給虞恬發出抗議和質疑的機會,因為幾乎是下一秒,他便徑自用雙手捧起虞恬的臉,俯身吻向了虞恬。
而正如他所言,因為他移開了擋住電梯的手,老舊的醫院電梯的門顯然年久失修,又開始自動關上。
言銘就站在電梯的外麵,雙手越過電梯門,捧著虞恬的臉親吻她的唇瓣。
虞恬根本沒有辦法推開言銘。
因為她的手必須接棒擋住電梯門,以避免電梯門關上夾傷言銘的手或是手臂。
虞恬沒有辦法看到優秀外科醫生的手有一丁點被損傷的風險。
尤其這還是言銘的手。
可惡的言銘甚至都還沒聽她的建議買個保險!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虞恬根本沒有辦法推開他。
她像個可憐的受害人,不僅無法反抗,甚至還要為加害者大行方便,幫著賣了自己的人數錢,明明錢分不到她手裡一分。
言銘看似民主公平地給了自己選擇權,然而虞恬能選的,實際隻有一條路。
他打定了主意不允許虞恬拒絕。
看起來像是要把他的單方麵宣布徹底落實,對自己的女朋友勢在必得。
不過很快,虞恬沒有辦法再胡思亂想彆的了。
她所有的血液和感覺,似乎都失靈了,唯一還能感知到的,隻剩下自己兩片嘴唇,還有細細描摹自己唇舌的,言銘的唇舌。
這個吻其實隻持續了短短的時長,然而虞恬卻覺得像持續了一個世紀。
她變得臉紅心跳,手足無措。
虞恬覺得自己像是被海洋包圍的孤島,無法抵抗和自保地被迫允許著潮汐一次次衝刷自己隱秘的海灘,一步步蠶食著自己原本就並不遼闊的海岸線。
言銘已經放開她,然而她的周遭卻都是言銘的氣息。
他輕輕抵著虞恬的腦袋:“是我說的不對,以後都不需要你努力,應該是我努力。”
“是我來努力競爭上崗做你男朋友,努力到讓你看不到身邊的彆人,不得不挑選我。”
明明此前冷靜理智的像聖人一樣,然而此刻幾句簡單的告白,言銘卻害羞而慌亂的像個小學生。
他的臉微微泛紅,聲音也因為不穩而變得有一些不自然,然而為了強裝鎮定,他還是收斂了表情,清了清嗓子,努力恢複成一個專業醫生的模樣——
“好了,那現在我去準備手術了。”
隻是雖然這樣,比起虞恬,言銘的樣子也沒好到哪裡去。
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言銘沒再逗留,徑自轉身,像是打算先好好準備手術。
虞恬忍著緊張和發熱的臉,低頭開始拚命按關電梯門的按鈕。
然而可惡的電梯,真該關的時候,反而不關了。
虞恬泄憤地按了兩下,還是沒關,以至於她稍微抬頭,就能看到言銘穿著白大褂離開的身影。
她又有些心裡不平衡了。自己心跳快到幾近離譜,然而言銘看起來,至少表麵上還是那麼冷靜。
說什麼做了自己男朋友會高興到需要平複心情。
虞恬覺得根本看不出言銘哪裡激動了。
這不挺鎮定自若的嗎?
明明並沒有多高興。
虞恬一邊和電梯按鈕奮戰,一邊腹誹,然而等她抬頭,才看到剛才已經離開的言銘一臉嚴肅正經地去而複返,正朝自己走來。
有什麼事嗎?
難道他也需要下樓?
虞恬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什麼,言銘就走到她的麵前,捧住她的臉,在虞恬不可置信的目光裡,又一次凶狠地吻了她。
“反正電梯還沒關,離手術也還有時間。”
這男人停下自己的霸道行徑後,竟然還挺振振有詞。
而此時此刻,虞恬的手下意識扶在言銘的胸口,她終於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不平靜——隱藏在他過分鎮定的外表和他理所當然的語氣下。
他也和虞恬一樣,強烈的悸動著。
因為言銘的心跳已經同樣過速了。
隻是他仍舊裝的非常冷靜自若,像個穩重的手術醫生應該做的那樣。
他看了虞恬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好了,這次我真的走了。”
“今晚六點半,一起吃飯,地點我晚點發你。”
說完,言銘便轉身,用非常自然的方式離開了,然而微紅的耳朵和他此前瘋狂跳動的心跳,早已泄露了他的情緒。
電梯門也終於恢複,很快,門關上後,電梯緩緩下行。
此刻離醫院下午的工作時間已經不遠,門診大廳裡已經重新擠滿了準備看診的人群,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虞恬卻仿佛都聽不到了。
她像是被言銘的吻封印在了另一個空間,甚至懷疑起這一切的真假來。
直到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把虞恬給拽回了人間——
【齊思浩人特好】:靠!!!!
【齊思浩人特好】:靠靠靠!!!!
【齊思浩人特好】:虞恬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武德!!!不是說把言銘當偶像和哥哥的嗎?不是說想當一家人嗎?但怎麼會變成這種和他未來要睡一張床上的一家人?!你的感情變質了你知道嗎?!
【齊思浩人特好】:你他媽怎麼不早點和我說!!!那以後我是不是也要叫言銘哥了?以後能算裙帶關係了嗎?你能讓言銘多給我放放假好讓我有時間約會嗎?
【齊思浩人特好】:你也太勇了,怎麼把言銘都搞上手的……我的心情還是久久無法平靜,跌宕起伏……
……
彆說齊思浩,虞恬瞪著手機,內心也是久久無法平靜。
她這是,真的把言銘搞上手了?
虞恬摸著自己的胸口,感覺要狠狠按住,才能製止這顆心臟從自己的胸腔裡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