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著?”對方道。
丁湛說:“陳老師在洗澡。”
對方問:“您是,”他猜測, “丁湛?”
“是。”
對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說:“那麻煩丁先生告訴陳知著洗完之後給我回個電話, 我有事找他。”
丁湛道:“好。”
電話掛了。
丁湛看著陳知著的手機若有所思。
陳知著又泡了二十分鐘才慢吞吞地從浴室裡出來, 身上的水還沒擦乾。
丁湛朝他招手道:“你過來我給你吹吹頭發。”
“能不吹嗎?”
“你不怕頭疼嗎?”
陳知著乖乖過去了,直到吹風機響了他才想起來, “電話是誰打的?”
丁湛手指插進陳知著的頭發裡, 漫不經心地說:“你爸爸。”
“誰?我爸?”陳知著大驚, “他怎麼知道我手機號呢?”
丁湛手指擦過他的頭皮,弄的陳知著有點麻, 人不知縮了縮脖子。
“你彆動。”丁湛說。
陳知著立刻不動了。
“你來電顯示上存的是爸爸。”
陳知著想了想,豁然開朗, “哦,我知道了。”
丁湛用手弄他頭發, 過了一會, 說:“你爸爸那麼年輕嗎?”
暖風吹的讓人想睡覺,陳知著打了個哈欠, 說:“保養的好,”他頓了頓, “你信嗎?”
“不信,那位先生還說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陳知著嗯了一聲。
丁湛動作很輕,輕的陳知著都要睡著了。
他幾乎是得忍著自己靠到對方懷裡的衝動,等到丁湛把暖風關了立刻就站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進了衛生間。
陳知著撥了回去。
那邊很快就接了,“我還以為你得一個小時之後才能給我回。”
陳知著道:“一個小時夠乾什麼的?”
“你還想乾什麼?”
陳知著倚著牆, “您不會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我乾什麼的吧?”
那邊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情,我聽說陳老師和一位姓丁的演員關係不錯。”
都親上了關係能不好嗎?陳知著想。
“關係是不錯。”他認同地說。
“關係好到你在洗澡,他替你接電話?”
“關係好借用個浴室怎麼了?”陳知著沒想到這句話這麼快就能用上。
“可以。”那邊說:“其實我想問的是,你,真的?”
陳知著想了想,很認真地說:“你相信親嘴對身體好嗎?”
對方道:“他唾液是燕窩?”
陳知著說:“你能彆說的那麼惡心嗎?”
對方說:“燕窩也不能治百病,而且接吻不是涉及細菌交換嗎?免疫力低不要嘗試。”
陳知著嗬了一聲,“我沒見過哪人接吻死了。”
“所以,你真?”
陳知著斟酌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半真半假?”
“這還能半真半假?”
“我情況特殊,”他歎息道:“算了,說了你也不信。”
然後電話就被掛了。
陳知著從衛生間出來。
丁湛在那擺弄著吹風機,仿佛那是一個稀世珍寶。
“你和你父親談的怎麼樣了?”丁湛問。
陳知著說:“不算愉快,而且那不是我父親。”
丁湛點頭,“我覺得也不是,太年輕了。”
陳知著一聲長歎,“是我金主爸爸。”
“嗯?誰?”
陳知著說:“金主爸爸。”
丁湛好像在看什麼非常稀有的生物一樣地看著他。
陳知著悲傷地問:“丁老師你這種靠自己努力的人,是不是很瞧不起我這樣有金主的人?”
丁湛說:“沒有。”
他看陳知著還是特彆悲傷,安慰說:“真的沒有。”
丁湛看起來非常自然,實際上心中驚濤駭浪。
這年頭有金主都能說的那麼自然了嗎?
陳知著維持著自己悲傷的神情說:“咱們倆的事情被我金主知道了,我該怎麼辦?”
丁湛放下吹風機,說:“嗯……分開?”
陳知著說:“不行,我們倆有協議的。”
陳知著說的太認真了,說完他看丁湛的反應,發現對方神色自若。
“對,說起來協議,”丁湛把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擺到陳知著麵前,說:“你看看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嗎?”
陳知著笑著說:“丁老師效率真高。”
他草草看完合同,內容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時間是一年。
丁湛說:“我想先簽一年的,然後看看情況是不是要續約。”
陳知著點頭說:“好,有筆嗎?”
丁湛給他找筆,遞給他之後見他隨意地簽了,“你不再看看?”
陳知著說:“你還會弄什麼隱性條款嗎?”
丁湛道:“說不準呢。”
陳知著美滋滋地說:“那也不是我吃虧。”
丁湛事業有成,膚白貌美,不管怎麼簽都是他賺了啊。
他還有什麼不知足?
丁湛接過來也簽了,然後給了他一份。
丁老師態度平和,就是比平時好像冷淡一些。
陳知著說:“丁老師?”
丁湛說:“睡覺嗎?”
“你不打遊戲了?”
丁湛悶悶地說:“不想打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丁老師你怎麼了?”
丁湛上床,轉過去說:“沒事。”
陳知著卻沒繼續問他,翻著合同,說:“丁老師你說我病什麼時候能好?”
丁湛說:“不知道。”
陳知著道:“丁老師我要是一直不好那就很嚇人了,你想,我要是結婚了之後發病,讓人把我送到你這裡來,你弟妹看見了還以為我騙婚呢。”
“結婚?”
“對。”
“弟妹?”
“嗯。”
丁湛拿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上了。
“丁老師?”
丁湛說:“彆和我說話,我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