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又說了幾句,陳知著站起來,道:“丁老師我先走了。”
丁湛道:“這麼著急?”
“太急了,”陳知著道:“終身大事。”
丁湛想了想,道:“那我送你去機場。”
“哎不麻煩了,丁老師你還是……”
丁湛道:“不麻煩。”他隨手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在陳知著麵前晃了晃。
“謝……謝謝。”
送到了機場丁湛看起來還想和陳知著來個擁抱,最好是擁吻。
太gay了,雖然他已經不是個直男了,但好歹看起來還像是直男。
於是他拒絕了丁湛的擁抱,反而在下車之前湊過去親了丁湛一口,親在嘴角上。
丁湛原地呆滯。
陳知著說:“治病,我先吃口藥,丁老師等我回來。”
丁湛剛要伸手,陳知著已經開門下車,他連風衣的一角都沒抓到。
葉見微和陳知著上了飛機,兩個人的座位挨著。
葉見微低聲道:“你不是不在乎彆人怎麼看嗎?”
陳知著歎氣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你說網上總說我是狐狸精,被包養了,那風評多不好,對我未來的另一半也有影響啊。”
陳知著已然把丁湛算進了自己的未來規劃,丁湛那麼好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願意讓他留下汙點?
有個勾三搭四緋聞無數金主如流水的愛人恐怕就是汙點。
陳知著想的很清楚。
他至少得說明自己沒有金主,也不需要有金主。
“你未來的另一半?你有另一半嗎?”
陳知著道:“有,未來就有。”他這幾天熬夜打遊戲頗為疲倦,閉上眼睛道:“到了地方叫我。”
“嗯。”
陳知著無知無覺地睡著了。
葉見微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不知道是誰拍下了他倆一起上飛機的照片,把他倆要回家攤牌的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
“雖然但是,這個哥哥長得確實好看。”
“在一堆大腹便便的金主裡長得是一表人才,全靠同行襯托。”
“所以原本以為是包養,現在卻成了真愛?”
丁湛刷著評論,麵無表情。
“前有丁湛解圍,後有總裁攤牌,陳知著拿的這是什麼亂世狐狸精劇本?”
吃瓜群眾口中的亂世狐狸精此刻正睡的像條死狗,葉見微連頭發都不想幫他弄弄。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
之前得到了消息的葉女士和陳先生來接他們。
陳知著睡的神誌不清,下飛機被冷風吹的瑟瑟發抖,但是沒有人管他。
四個人上車,非常安靜。
葉女士年近五十,包養的卻相當好,陳知著和葉見微都有些像她。
葉女士和陳知著、葉見微一起坐在後麵。
葉女士目光投向自己的大兒子,又看了看自己二兒子,神色複雜。
陳知著道:“媽,你怎麼了?”
按照她的性格現在應該已經動手了才對啊。
葉女士抿了抿唇,最後聲音沙啞地說出一句,“是媽媽對不起你。”
陳知著和葉見微:“啥?”
為什麼陳知著出櫃得到的是一句是媽媽對不起你,他出櫃差點沒被打得半死?
陳知著一下子就被嚇清醒了,“媽你說什麼?”
葉女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都怪媽媽,你小的時候要穿裙子我也沒有阻止你,你哥哥把你當妹妹,我也沒有說清楚。”
“我知道你從小就和你哥哥關係好,”她悲哀道:“我管你管的太嚴了,不讓你這,不讓你那。”
要是當時陳知著想和誰相處就和誰相處,不是身邊到高中之前隻有葉見微的話是不是會好一點?
葉女士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大兒子,最後道:“見微,媽媽也對不起你。”
葉見微坐直了,正色道:“媽你客氣了。”
葉女士道:“你們已經這麼大了,媽媽不能再說什麼重話了,隻是你們畢竟是親兄弟,你們……”她說不下去了。
陳知著和葉見微一臉震驚。
不是您的想法怎麼這麼不能過審呢?
陳知著睜大了眼睛,道:“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
“不是嗎?”
“不是啊,”陳知著都想好怎麼把丁湛拐到家裡來了,“我和我哥怎麼可能呢?我看不上這樣的啊。”
葉見微在下麵給了他一腳。
“你乾什麼?”
“我也看不上你這樣的,”葉見微矜傲地冷哼了一聲,“我對智商有要求。”
陳知著擺了擺手,道:“你對什麼有要求都和我沒關係。”
陳知著哭笑不得,“合著您們這麼著急地叫我們回來就是以為我和我哥搞上了還被媒體知道了?”
開車的陳先生聞言道:“什麼叫,搞上了?”
“我和我哥,”陳知著道:“狼狽為奸被人發現了?”
葉見微:“……”
你他媽可閉嘴吧。
陳知著解釋道:“媽,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和我哥在酒店裡談事情,就被人舉報了,然後警察就來了,可不知道怎麼就被拍下來了。”
“後來經過一件兩件事情的發酵就成了這樣。”
“我和我哥真的沒關係,”陳知著想了想,又補充道:“除了血緣關係沒有彆的關係,您們也太能想了。”
葉女士道:“你們怎麼不澄清呢?”
陳知著道:“時候沒到啊,現在回來不就是為了澄清嗎?”
葉女士鬆了一口氣,道:“雖然咱家基因不錯,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弄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一套。”
陳知著道:“那要是我和我哥是真的您倆打算怎麼辦?”
葉女士說:“我是要勸你的,我勸不動,你爸勸。”
“要是都勸不動呢?”葉見微好奇地問。
葉女士說:“我連皮鞭都買好了,都勸不動一人二十鞭子,然後扔地下室跪著,想通了再出來,想不通我打算把你倆任何一個送到國外去休息散心,找個封閉式的療養院治治身上的傷。”
陳知著往後縮了縮,“您這還是先禮後兵啊。”
葉女士拍了拍他的手,道:“我這不是傳統美德嘛。”
她笑的十分放鬆,“不過這下好了,省事了,想吃什麼,媽媽明天給你做?”
陳知著訕訕道:“我不想吃什麼,我就想喝點茶水定驚。”
葉女士道:“你倆是我兒子,我還能乾什麼嗎?”
葉見微插話道:“那得感謝法律規定欠債還錢殺人犯法啊。”
葉女士道:“你是不是現在就想試試咱家新家法?”
葉見微立刻閉嘴。
他們家原來的家法是根紫檀木戒尺,在葉見微出櫃那年光榮折斷,後來他們約法三章,能好好說話的時候絕對不動手,這個家法就再也沒有更新過。
其實陳知著覺得葉女士現在不動手的原因不是因為那個勞什子的約法三章,而是後來葉見微送給她那個價值不菲的玉鐲子。
葉女士非常喜歡,動手易碎,能不動儘量不動。
修身養性。
氣氛一下子就輕鬆了。
他們回家先睡覺了,有事明天再乾。
第二天葉見微先回了總公司。
不知道記者怎麼得到的消息,居然在公司正門圍了一圈。
葉見微帶著藍牙耳機,低聲道:“你彆說,我隻在哪個公司破產的時候看過這個仗勢。”
“我這算是給公司打廣告了嗎?”
“我建議你彆給自己臉上貼金。”
葉總一身黑西裝,神色冷淡,頗有黑社會大佬的架勢。
保安趕緊過來維持秩序。
鎂光燈太亮了,亮的人眼睛都要瞎了。
陳知著在換衣服,沒和葉見微一起過來。
要不是造型師不在,他還想換個發型。
話筒都要懟到葉見微了,他微微皺眉,屈尊降貴一般地停下腳步。
記者立刻見縫插針,“葉先生,之前有報道稱您和陳知著一起回來是為了和家裡攤牌結婚,對於這樣的報道您有什麼看法?”
葉見微說:“不行。”
在場的記者一片嘩然,任誰都沒有想到葉見微這樣不給陳知著麵子。
相信也是,陳知著這樣沒什麼名氣但是緋聞一堆的演員實在不太拿得出手,做情人還行,結婚就差點了。
他又道:“家裡十分反對。”
話音未落,人群裡一陣騷亂。
一輛保時捷918停在大廈門前。
陳知著整理了一下袖口,下車。
“不好意思,”陳知著調整了一下袖扣的位置,“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