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看見了陳知著手指上的戒指, 沒有鑽, 風格低調, 戒身美麗, 恐怕價格會更加美麗。
陳知著手也好看,戴戒指自然更好看, 唯一不太妥的是,他一根手指上戴了倆, 還是不同的款式。
如果戴了一個, 小齊活血會以為他是表白失敗, 戒指沒送出去,隻能自己戴著,但是款式不同, 就能有諸多解釋, 最合理的莫過於,陳知著有錢燒的慌。
少爺已然成為了陳知著的代名詞。
之前的被粉絲說的佛,現在就變成了, 家財萬貫, 看不上出去營業的錢。
“男朋友?”
“對啊。”陳知著又拿手指摩擦了一下那兩枚戒指。
“不是男性朋友?”
“不是。”陳知著說:“男朋友, 男性朋友是一個意思嗎?”
“那……就是我理解的那種。”
“對。”
小齊聲音都在顫抖, 道:“老板,你男朋友是哪一位啊。”
葉見微已經被排除在外,可除此之外陳知著的各種關係非同一般的朋友還是非常多,從前是倒貼,現在是聯姻。
陳知著說:“想知道啊。”
“想知道。”
陳知著又用手擦了擦戒指, “你猜?”
“給個範圍?”
“長得好看,高,身材好,演員,溫柔。”
小齊本來在陳知著說出前四個關鍵詞的時候已經很激動了,聽到最後一個溫柔的時候突然冷靜。
“溫柔?”
“對,”陳知著想了想,最終沒忍住,“白蓮花一樣的溫柔。”
小齊實在是想不出來了,她有一種磕的cpbe了的惶恐,她想以這個月的獎金換一個獲取真相的機會,可又怕真相不是她想知道的那個,白搭了一個月的獎金。
然而陳知著走了,陳知著並沒有給小齊一個探求真相的機會。
小齊惶恐之下給方祁打了電話,“姐,”她差點沒哭出來,“我的cp好像要be了。”
方祁輕笑兩聲,道:“挺好的,清醒點好。”然後她就愉快地掛了電話。
在她哼著歌敷著麵膜刷微博的時候,她看見了,#丁湛深夜出門#這個詞條。
深夜出門怎麼了?深夜出門有什麼問題嗎?
深夜出門是不是吃你家大米了?
她點進去,發現是個連圖都沒有的po主說的,表示自己和丁湛是一個小區的,看見丁湛半個小時之前開車走了,車裡還有另一個人,就是太遠了,她沒看清。
方祁冷冷一笑,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然後她心裡咯噔了一下,給小齊把電話打了回去,“喂,你老板在家嗎?”
“不在。”
“那他在?”方祁的聲音和小齊一樣顫抖。
“他在劇組。”
方祁放下心了,陳知著在劇組,可丁湛是在家啊,她不用擔心。
“老板半個小時之前來的,一直笑的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小齊並沒有把陳知著的原話複數給方祁。
“半個小時前?”
“對。”
“謝謝。”方祁掛了電話,覺得自己心跳的特彆快。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她閉上眼睛,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丁湛不會,陳知著不會。
丁湛和陳知著坦坦蕩蕩,君子之交入水清。
千萬不會,不然他們真的不是加幾天的班那麼簡單了,他們可能從他倆公開之後就得一直加班了。
陳知著過去了。
這場戲原本在早晨,但是改到了晚上,據秦岸說是更符合劇情。
陳知著並不清楚從早上改到了晚上哪裡更加符合劇情,他現在充滿了和丁湛在一起的喜悅和被打攪的憤怒。
好在演員對麵部表情的控製能力很強。
許謹過來的時候臉有點腫,眼睛也有點腫。
臉可能是因為睡不好的浮腫,但是眼睛……說是因為睡覺的原因恐怕沒有人相信,因為裡麵全是紅血絲,看著都嚇人。
許謹嗓子沙啞地和陳知著打了個招呼。
許謹讓人搬了個椅子和陳知著坐在一邊。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地看劇本,過了一會,陳知著說:“你要不要讓助理給你拿冰袋冰敷一下?”
許謹搖頭,說:“謝謝陳老師。”
許謹這個樣子真的有些泫然欲泣的美感,但是陳知著欣賞不來。
許謹道:“陳老師知道張硯嗎?”
陳知著回想了幾秒,才想起這個人是誰,在巔峰時期息影,此後十年都什麼消息。
張硯和秦岸是同時代的人,據說兩個人是圈內好友,關係極好。
在秦岸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也隻有張硯公開站在了秦岸那一邊。
“我知道。”
“張先生之前一直各國跑,後來定居在俄羅斯,我那個時候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也在俄羅斯念書。”許謹笑了笑,說:“我還是俄語專業的呢。”
陳知著點頭。
許謹又道:“陳老師看過張先生的電影嗎?”
陳知著細細回想,他是看過的,畢竟張硯也是那個時候非常出類拔萃的演員了。
很多電影細節忘了,但是他記得張硯哭的時候特彆好看。
張硯不是皮相精致的美人,他和秦岸都是輪廓分明,眉目英朗的人。
但是他哭起來尤其好看,而且很共情,看著讓屏幕外的人都覺得難過。
“我當時和張先生是鄰居,張先生說我有些演戲的天賦,所以教我演戲。”許謹道:“之後我像張先生一樣,做了演員。我覺得我演還不錯,張先生也說我演的有他的精髓,陳老師覺得呢?”
許謹眉清目秀,哭起來當然也好看。
可即使過了這麼久,陳知著對張硯有場哭戲還是難以忘記。
他眼淚淌下來的時候,的確讓人想幫他擦了,告訴他,彆哭了。
許謹演的很好,有時候也很像張先生,但也是有時候。
他不是大部分時候都像的,而且模仿的痕跡很重。
如果說秦岸和張硯的關係真的那麼好的話,秦岸受不了許謹那麼演戲,他也明白原因。
“要開始了。”許謹突然說。
秦岸一直在低頭抽煙,誰都不看。
真到了開始的時候秦岸不抽煙了,又開始專注地看著監控器。
梁輒和許安然一起到了屍體前麵。
屍體被用白布遮著。
梁輒蹲下,揭開白布。
許安然看見了屍體的全貌之後退後了一步,臉色微變。
梁輒皺了皺眉。
這是第三個死者。
和前兩個保安和普通學生不同,這是一位教授。
一位女教授。
教授教中文,三十有五仍然保養的宛如雙十年華。
女教授談吐文雅,性格溫和,像是從民國留下的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教授在學院裡頗有人望,學生同事都對她評價很高。
每年各種節日,教授都能收到無數禮物,送禮者不光有男學生,還有女學生,有的是仰慕教授人品性格才華,有的則是被教授幫助過。
教授年年退回,每次附一張便簽,用詞典雅優美,明明是拒絕的話,卻說的偎貼。
教授二十三歲便結婚,先生是另一所名校的教授,亦是青年有為,門當戶對,據說兩人還是青梅竹馬。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不是一個能與人結怨的人。
這樣的人,被殺了。
致命傷還在脖子上,不是一刀斃命,砍了兩刀,而且她的舌頭被帶走了。
教授死像驚恐,五官扭曲的看不出是那個美人的樣子。
梁輒和教授的同事、還在校的學生了解情況,在這些人口中,教授無一例外地被描述成了知情知趣的女子,從沒有和任何人起過爭執,哪怕是被誤會了,也是私下解釋清楚,給對方留足了麵子。
按說許安然一個心理學博士實在用不著來這,但是梁輒就是一意孤行地帶他來了。
“你覺得呢?”梁輒遞給許安然一根煙。
許安然搖頭拒絕了,道:“不排除情殺的可能。”
“嗯?”
許安然道:“我看過很多這樣的案例,求而不得轉而殺人的有很多。”
“那可難找。”梁輒把煙點燃了。
學校這一個月監控都檢修,間接性恢複使用,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不如先通知這位教授的丈夫。”許安然雖然臉色慘白,但是語氣還是頗為淡定。
“你懷疑她的丈夫?”
“妻子太好,給丈夫帶來過多的不安全感,最後殺死妻子,隻為了永遠把妻子留在身邊,這樣的案子也有。”許安然道。
梁輒嗤笑了一聲,“那這樣的男人可太廢物了。不想著自己怎麼更好,卻把自己老婆殺了。”
“不過這是心理學的範疇?”
“特彆案例而已。”許安然說。
兩個人轉身,許安然一把按住了梁輒的肩膀。
“你還要說什麼?”
許安然道:“我……你扶我一下。”
梁輒笑的直不起腰,道:“行,行,你彆動啊。”
他幾乎是架著許安然走的,“弟弟,你這膽子不行啊。”
許安然臉色慘白慘白的,道:“我以前頂多是看看凶殺現場的視頻和圖片,誰能想看到一次真的,還死的這麼慘,多虧了梁隊的照顧。”
“而且我覺得,”許安然說:“雖然有可能是上次那個凶手乾的,但是也不能確定,每次凶手都是一刀斃命,然後取走被害人的器官之一,但是這次卻砍了兩刀,也取走了器官,我更偏向於有人在模仿他,做出是連環殺人案的假象。”
梁輒點頭,道:“有理。”
許安然已經快走不動了。
梁輒道:“彆說了,趕緊上車。”
秦岸微微點頭,這條算是過了。
過了許謹的心情仿佛更加低落了。
陳知著不知道他到底在難受什麼,而且他倆的關係也並沒有熟到可以去問他發生了什麼,然後去安慰的地步。
小齊還在那裡糾結地咬手指。
方祁在家比小齊更糾結。
小齊看見陳知著過來了,宛如餓狼看見了肉,道:“哥,哥你快過來。”
陳知著疑惑地看著小齊,小齊叫他哥的次數屈指可數,比他粘粘糊糊地和葉見微撒嬌叫哥哥的次數還少,“你要乾什麼?獎金可以發,加班費能翻倍給,離我遠點彆過來。”
小齊道:“行行行,我不過去。”
“我能問您個事嗎?哥。”
陳知著點頭,“不涉及重要**,我能告訴你。”
小齊糾結地低著頭,臉都紅了。
陳知著又往後退了幾步,道:“你彆過我來,我告訴你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男朋友就在外麵。”
“老板,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遠點。”
小齊說:“我再遠彆人就該聽見了。”
陳知著道:“聽見怎麼了?”
小齊心想您這並沒有公開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很想讓人家知道啊。
小齊說:“您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哦,”陳知著道:“你說我男朋友。”
“對。”
陳知著努力憋著笑,道:“丁湛啊。”
“誰?”
“丁湛啊。”
小齊徹底呆在了原地。
陳知著得到了他想要的一般反應,看她仿佛是被雷劈中的樣子,道:“你怎麼了?是丁湛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會是丁老師的純粉吧。”
小齊僵硬地轉過腦袋,看著陳知著。
陳知著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