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沉默了好幾秒,電話那頭陡然響起忍俊不禁的輕笑。
“我剛才還以為阿遙改變主意不要我了。”
太宰治的嗓音平穩且沉,帶了少許輕佻,透過手機傳到少女耳畔,就像緊靠在她耳邊說話一樣,酥酥麻麻。
川崎遙聲音小小地開口,如同呢喃:“沒有……隻是剛剛的環境不太方便接電話。”
要命!太宰先生的聲音也這麼好聽!但是好像感覺和那張可愛又帥氣的臉有點不搭配?
唔,可能這就是反差萌吧!
她很快就放過了心中的違和感。
太宰治溫聲細語地問:“那現在方便了嗎?”
川崎遙輕輕“嗯”了一聲。
對麵安靜了會兒。
太宰治出聲:“我在等哦。”
川崎遙沒反應過來:“什麼?”
少年先是停頓了片刻,像是為了刻意引起少女的好奇心,直到她再一次發出疑惑的聲音後才緩緩說道:“我在等阿遙喊我的名字。”
尾音勾上了些許沉啞,這道聲音幾乎要順著耳朵鑽進去。
川崎遙耳根不由自主地發燙,整個人有點恍惚。
雖然一直知道太宰治很會哄女孩子,但文字聊天和電話交流……這個威力完全就是兩個級彆!
如果說前者還隻是讓少女暗自欣喜的程度,那麼後者對方就完全掌控了談話節奏,僅僅隻是通過語氣的稍許變化就能顫動人心。
川崎遙閉起眼,腦海中浮現了橘發少年的臉,醞釀一下感情。稍許後才重新睜開,說話的語調微顫:“太、太宰先生……”
“不對。”
“太宰……?”
“嗯嗯,再來一遍。”
川崎遙感覺自己可能被逗著玩了,有些氣鼓鼓地道:“不叫了!”
“阿遙。”
“啊?”
“因為阿遙不願意叫我的名字了,所以隻能我來叫你。”
川崎遙小心臟有點受不了:“太宰先生,你這樣很過分哦!”
“稱呼又變回去了啊——”太宰治這次沒有再強迫少女更改,隻是聲音明顯要比之前更加愉快,“我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嗎?”
“各種地方!”
“比如說?”
“惡趣味!”
“因為阿遙的反應太有意思了,讓我忍不住。”
川崎遙說不過太宰治,一時也不知道接什麼話比較好,於是有些惱羞成怒地用上了威脅的語氣:“太宰先生,你再逗我我就要掛電話了!”
“不行,我還沒有聽夠你的聲音。”太宰治強勢地拒絕,頓了頓,他聲音放輕了些,“如果非要掛斷的話,我就不停地打給你。”
太宰治口中說著宛如對待情人般的親昵低語,麵上的表情也是配合著柔和下來,然而如此閒適的模樣在對麵的人眼中卻是比惡魔還惡魔。
在港黑大樓安放炸丨彈而被一路逼到死角的敵對組織成員此刻冷汗直冒、麵色頹敗,因為他對上的是港口黑丨手黨最危險的乾部。
就算他手中拿著武器,槍丨口直指距離不到三步遠的黑發少年,可太宰治帶來的恐懼感依然牢牢掌控著他的身心。
與這名即將成為俘虜的敵人不同,港黑下屬們一個個挺直了背脊安靜地站在一邊,神色微妙地被迫圍觀上司直播勾搭小姑娘。
太宰先生的私生活有多混亂(特指用言語引誘無知少女),這群常年跟在他身後的下屬都是心裡頭門清。
以往的妹子都是日拋、甚至一天沒到就忘了人家的名字……說起來這還是太宰先生第一次這麼有耐心地和一個女孩子聊天。
——他們堅信電話裡的少女就是太宰先生這段時間沉迷聊天的對象。
不過無論此刻心裡到底有多少槽想要吐,現在都必須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聾子,眼觀鼻鼻觀心什麼都沒聽到!
四周一片寂靜,就好像沒有人似的,全程就隻有太宰治溫柔似水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
許久後他才終於打完這通電話,結束語曖昧非常。
“真不想放阿遙走啊,不過既然你要忙那就沒辦法了,我會再打給你的。”
港黑最年輕的乾部掛掉電話,手機靈活地在指尖旋轉一圈,最後被他隨手塞進了外套口袋。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麵前舉槍之人的身上,接著幽幽歎了口氣,語氣相當沒有乾勁,神情如同假期歸來必須要重新麵對工作的可憐社畜:“接下來……你能老實一點束手就擒嗎?”
他漫不經心地上前一步。
“趁著我現在心情不錯,之後會讓你死得舒服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