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瞪了會兒,少女先堅持不住眨了下眸子,她發自內心地詢問:“太宰先生,你什麼時候回橫濱?”
快回去吧,求你了。
太宰治笑容愈發燦爛:“那邊沒有阿遙,不想回去。”
川崎遙:“……”
她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彆之處能讓太宰治這麼堅持不懈。
這興趣還沒消退啊?
少女表情複雜,嘴唇抿了抿,心裡琢磨著說點什麼讓太宰治放棄自己。
彆再折騰她了,再這樣下去她遭不住。
然而在她想出合適的話語之前,太宰治率先出聲,他突兀地問:“我生日是幾號?”
聽到問題,還在跑神的少女就毫無防備地將答案脫口而出:“六月十九。”
剛一說完,川崎遙就覺得糟糕。
她不應該答得這麼順暢,然而由於曾經太過期待,所以這個日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大腦裡,短時間內很難忘記。
果然,兩人之間的氣氛迅速產生了奇怪的變化。
他們仍然在對視,但太宰治的眼神卻率先出現了微弱的波動,他眨了下眼,眼睫顫動,比眨眼前的弧度垂得低,一下子就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他沒說話。
川崎遙有點不敢再看他,她彆開眼,端起麵前的咖啡呷了一口。
短暫的安靜。
太宰治口中報出了一個日期。
少女驚訝地側頭看他。
太宰治微笑:“你的生日,我有記住。”
川崎遙:“……”
明明是平常的對話,卻莫名其妙地讓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她之前在心裡苦思冥想的那些“要和對方徹底撇清關係”的重話,現在全部都說不出口了。
現在的太宰治讓川崎遙覺得有點像……藤島君經常帶回吠舞羅的那些被拋棄的小動物,在被大家溫柔地照顧幾天後,會小心翼翼地湊到他們的腳邊,儘力地討好,擔心著自己被再次拋棄。
讓人不自覺地……心軟下來。
川崎遙覺得有些不妙。
要知道一開始給她發了假照、後來用黑手黨身份威脅她加回了電話,現在還糾纏不休,做錯事的分明全都是太宰治,但現在居然讓她產生一種……自己很渣的錯覺。
這次雙方沉默的時間比較長,長到少女有點坐不住想要站起來逃跑。
太宰治就像是壓著她能承受的底線一樣,終於張口岔開了話題。
他的語氣普普通通,就和閒聊一樣:“阿遙介意我把你的手機號給彆人嗎?”
凝固的空氣瞬間就得到了流通。
少女還沒完全從方才的尷尬中脫離,她有著怔愣地看了眼太宰治,表情有點呆。
“是我的一個朋友。”太宰治溫和地笑了笑,之前外露的異常情緒已經全部收回,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他家裡收養了五個小鬼,其中一個成了你的粉絲,最近天天喊著想要見你真人。”
“見麵?”
“開個視頻電話就能滿足那個小鬼了吧?”太宰治挑了下眉,用酸溜溜的語氣說,“真見麵可不行,連我都見不到你多少次呢。”
川崎遙胡亂答應了,接著又像是沒話找話一樣隨口問:“他家的小孩子也看時裝雜誌嗎?”
太宰治用手肘撐著下頜,目光依然停留在少女身上:“阿遙忘了嗎?你前段時間在橫濱拍攝,那些照片可是在那邊火了好幾天,有些廣告牌上都用上了——順便一提,雜誌的話我也買了好幾本。”
雖然買來後第一時間就把機車那部分剪掉了。
川崎遙點點頭:“這樣啊。”
……
又沒話了。
川崎遙本來就是忍受不住冷場的性子,嘴巴張了好幾次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感覺要窒息了。
又過了會兒,她聽到太宰治淺淺地歎了口氣。
“要回去了嗎?”他輕聲說。
是願意放她走的意思。
川崎遙像是重新回到水中的魚,終於獲得了生機。
她連忙點頭,整個人猛地站起來,顧不上桌上還沒吃完的美味甜點,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差點忘了帶打包的那份點心,還是在安室透的提醒下,才如夢初醒地回頭去拿。
太宰治就坐在原處,半斂著眼眸看少女逃走,等川崎遙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回身拿起麵前已經冷卻的咖啡嘗了一口。
安室透走上去收拾桌上的東西,語氣平淡地說:“對待女性還是要溫柔一點比較好吧,欺負過頭的話反而會起反作用的。”
太宰治動作頓了頓,他把咖啡放回桌上,眼神漠然地看向安室透,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你在說什麼呢?被欺負的難道不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