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鳳這個月的退休金下來了,一次性開了一年多的,其實拆開來說錢真的不多。
將把將能湊到1800的邊兒。
可她沒因為退休就回家了,還是每天乾兩份工作。
開的一年的工資都給譚宗慶了還搭進去點,她壓根就沒指望譚宗慶能發家,他隻要能把本兒抱住她就想感謝老天爺了,要是賠了呢她也並不意外。
銷路都沒想好,張張嘴就說要乾的人,她能報什麼希望,她和師傅提了提希望自己能單獨開出去乾單活,師傅倒是很詫異瞅了她兩眼,彆的沒說。
五點半下班,開始去送外賣,今天風大,顧長鳳還是乾的熱火朝天,她見到誰都笑,見到誰都客氣,乾的就是這行,不客氣也不行,跑到七點多,餓的實在難受,在外麵隨便吃了個糖火勺。
她不讓二美總吃糖,不讓二美吃這個那個的,說吃這個那個不好,那空腹張嘴就往下吞糖火勺她不知道不好嗎?人活著,某些時候活著就已經是幸運了,對生活沒有更高規格的要求了,你說她沒有要求,那又這樣那樣二美不是矛盾嗎?
並不矛盾的。
她是個母親。
她的一輩子就這樣,她沒有任何的抱怨,但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跟她一樣的。
十一點十五,顧長鳳每天停止接單的時間。
她得往火車站趕了。
十一點三十七分火車進站。
二美坐到她媽的摩托車後座,上手環繞著她媽的腰。
“媽媽。”
“嗯。”顧長鳳專心致誌看著前麵的路。
“這回考試我好像進步了點。”
“那不挺好的,彆說了省得風進肚子裡。”
二美往她媽的後背上貼,棉襖外麵又罩一件雨披,這是防風用的,省得晚上風大。
二十分鐘兩個人到了家,其實他們家距離火車站也不是太遠。
“前進了多少名啊?”顧長鳳停好車,取下來摩托帽問女兒。
“整整十五名。”二美一臉得瑟。
這回運氣好,考的都會,是這一年來她考的最好的一次。
“大榜排多少?”
“二十九。”
“行啊。”顧長鳳滿足。
“那是那是。”
二美美滋滋蹦蹦跳跳進了屋子裡和她爸報喜去了,“老譚快出來聽好消息啦,我考了大榜29名,快出來表揚我……”這也是一小孩兒,有點喜事兒就得馬上宣布的那種。
譚宗慶都不好意思吐槽老閨女。
和大美那時候比起來,真的不算是什麼了。
全校二十九,你這上一本的可能性也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