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門口,徐建熹的車進不去,司機正打算想辦法,二美那頭從學校裡出來了,捂得嚴嚴實實的,她也沒瞧見徐建熹,因為這張臉急都急死了,她要去看醫生。
“徐先生,我下車去說一聲。”司機扭著頭說。
徐建熹看見小門出來的人,轉彎那人奔著公交車站去了,他叫司機:“你先回去吧。”
說罷下了車,就追二美去了。
司機看的直歎氣,他是覺得那小姑娘挺開朗的,其他的就不曉得了,這孩子厲害啊,你看把徐建熹給迷的。
不是誰都有這種天賦的!
徐建熹跟了她幾步,因為她包的實在太嚴了,試探的在後麵喊了一聲:“二美?”
二美扭頭,看了一眼徐建熹。
壓不住的怒火燃燒了起來!
生氣!
特彆生氣。
可想起來她爸調侃她的話來,譚宗慶說二美是倒追不成覺得丟了麵子,哪裡是因為什麼失戀才傷心的,雖然是調侃,那是她老爹她不能拿譚宗慶怎麼樣,可是不是她心裡有數啊。
火氣壓了下去。
她不能叫人扣上這頂帽子。
她就是追求不成功然後生恨了,怎麼樣?不行啊?
不行你放狗咬她啊。
抿抿嘴。
我都不糾纏你了,你還來乾什麼啊?
當做沒聽見,正好那邊公交車來了,二美排隊等著上車呢。
徐建熹確認是她了。
走到她眼前:“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打電話你也沒接。”
二美閉閉眼睛:“有什麼事兒?”
彆閒的沒事兒拿著她當禮拜天過!
“你不熱?”徐建熹納悶。
她捂這麼嚴實乾什麼。
他真的是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你問怎麼認的他也不清楚,但這人經過眼前,他就是能辨認出來是她。
二美看徐建熹問:“你找我乾什麼?”
徐建熹見她說話這麼直接,語氣也不是很好,笑臉拉了下來。
他遇上她,就總是很容易生氣。
想告訴她,這樣講話不太禮貌,就算是不歡迎他來,也得維持住最基本的儀態吧。
“你去哪裡,我送你?”
公交車停了下來,二美瞧了他一眼,道:“如果是金錢上有什麼沒算清的,你微信上和我說,單子列給我我給你做清算,我現在急著出去辦事。”準備上車,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有點小家子氣,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咱們也不是演電視劇,你可能需要一個隨時你對著好她不產生彆的想法的人,但我不是這樣的人,我走了。”
二美上了車,徐建熹沒追。
他站在車站沉思了挺久。
他想,是不是就真的錯了?
她說,他需要一個可以讓他的爛好心得到釋放的這麼一個人,可他不是對著誰都無緣無故的好。
二美提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泄掉了。
其實她有點後悔,後悔那樣和徐建熹講話。
也沒欠她什麼,還處處對著她好,她這樣未免不大氣。
擠到中間車門位置,剛想拍車門喊要下車,結果公交車開了起來,她想下車的話也就吞了回去。
天意!
車開了,徐建熹還在原地站著呢。
二美是被他態度氣到了,可她這人向來心大,那就像她爸說的,追求不成功也不至於惱怒啊,這樣未免沒品了點,想談戀愛也不能抓著一個人就硬來啊。
掏出來手機。
通訊錄找到徐建熹的名字。
嗯,她看見留言了,不過給刪了。
二美: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有急事,剛剛有點不大氣,抱歉。
不理她?
生氣了?
那也行吧,許她生氣也得許人家生氣。
二美:徐建熹可能我們倆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我確實是誤會了,因為你對我太好了,其實都是我自作多情。
二美收了手機。
不發了!
太丟人了!!
坐了能有五六站,徐建熹才回複她。
徐建熹:我們倆找個地方坐一下吧。
他拿了很多的衣服還有花膠,她那花膠應該快吃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乾嘛要和花膠乾上了,不肯接受人家女孩兒的表白,卻掛著人家有沒有花膠吃,這不是有病嘛。
二美:我不是找借口,我可能是過敏了要去醫院看病,改天的吧。
最好彆有那麼一天了。
有些不該有的念頭,早點斷早點好!
徐建熹:哪過敏了?
二美心想,我屁股過敏了我能告訴你啊?
這人可真是!
裝忙就沒回,徐建熹打了輛車跟著公交車,雖然他是後追的,但還是追上了,二美下車到醫大一院,折騰了好幾圈,又是驗血又是麵診的,回到醫生辦公室,醫生已經拿到詳細的數據了。
“食物過敏,有點嚴重啊,你想快點好呢就掛幾針激素藥,這個好的快,你要是不願意掛慢藥也行,回去自己養說不定什麼時候好,一個沒吃對可能還會更嚴重,口罩摘下來我再看看……”
二美哪裡經過這個啊?她打小就身體好,幾乎沒怎麼生過病,被醫生一說,加上臉確實嚴重,她現在見不了人啊。
“那激素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醫生笑:“能有什麼影響,你這情況先開三針,打兩天看看情況,要是症狀見輕就不用打了。”
二美深深呼氣。
“那我打。”
醫生開了藥,她去交錢然後領藥,就三天的藥,一共花了快六百塊錢,二美想,難怪大家都說現如今生不起病啊。
去一樓的急診準備掛吊瓶,拎著藥進了急診旁邊的門,裡麵一張一張的病床,全部都是人,各種咳嗽聲交織在一起,二美去窗口找護士。
護士接過單子,問了幾個例行的問題,然後叫她坐在椅子上等著。
二美瞧著護士拿著那小藥瓶然後兌啊兌的,沒一會兒走了過來,二美伸出來左手,護士綁了皮筋以後拍了拍。
“這手血管不太好找。”
二美趕緊又換了右手。
她以為會疼,但實際上真的就是心理作用,一點不疼,蚊子紮一樣,護士鬆了那個皮筋,把藥遞給她:“你進去找個地方坐吧。”
二美拎著那藥剛起身,手上的藥被人接了過去,就聽見徐建熹說:“去哪打?”
就聽見她說:“裡麵。”
她現在掛針也搶不過他,也不想搶,碰到回血了倒黴的人是她。
也是運氣好,走到最裡麵有張床空了出來,二美沒去床上躺著掛,她找了椅子坐了下來,徐建熹把那藥掛到了上麵的掛鉤上。
“吃什麼過敏了?開的什麼藥?”
二美不想他一個勁的問,乾脆摘了一半的口罩,給他瞧瞧。
就這過敏了!!
開的什麼藥她哪裡知道啊。
徐建熹一看她那個臉,直皺眉頭。
腫的臉都平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你想那臉頰和鼻子一樣的高度那是什麼慘樣?
二美又把口罩戴了回去,徐建熹:“你先自己打會兒。”
他拿著手機拍了二美的那個藥上麵的簽,然後走了出去,二美晃著自己的腳聽著隔壁床的老大爺咳咳咳,躺在床上好像非常難受一樣,痰好像卡在喉嚨處咳不出來,一邊的老太太就給老爺子順著胸口。
還有個老太太掛著針呢,自己一個人想要把袋掛起來,可有點難。
“回血了。”
旁邊的年輕人喊了一聲,趕緊把老太太的藥接了過去給掛到了上麵,叫老太太趕緊躺下彆動了。
老太太折騰了一會兒,算是躺下去了。
“怎麼一個人來醫院呢,孩子呢?”
老太太說:“我孩子都在外地,回不來,老頭兒早就沒了……”
然後聊啊,好像老太太是哪裡有積水,二美也是有一聽沒一聽的,徐建熹帶著護士走了過來,“不打了?”
二美一臉懵逼。
誰不打了?
徐建熹:“對,不打了。”
護士上手把二美的針給撤了下來,和她紮針的時候一樣,手法特彆的嫻熟,一點都不疼。
徐建熹看她:“這藥不行,先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