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頭的床搖起來。
“都準備什麼吃的了？”
老太太長歎氣：“也摸不準愛吃什麼，做幾道菜包個餃子。”
老頭兒：“你給孩子門點米飯，要是不愛吃麵呢。”
“說的也是，那我一會兒弄。”
“幾點的車啊？”
“九點四十到站。”
“那一會你去接吧。”
老太太點頭：“你彆操心，我都能安排好。”
老頭兒坐了能有五分鐘就有點坐不住了，老太太又把床搖了下去，然後給老頭兒按摩。
這幾乎就算是成年累月離不開病床了，但老頭兒身上乾乾淨淨的沒有彆的味兒，什麼褥瘡一類的更是不存在，可見老太太給打理的特彆好。
“這孩子和我們也不親……”老太太就有點頭疼這事兒。
有血緣那是真有，但親也是真的不親。
她挺鬱悶的！
老頭兒笑笑：“人家養了那麼久，要是三兩天就和你好了，你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嘛。”
老太太點點頭。
九點把家裡安頓好，老太太叫了車，她不會網上叫車，是相熟的司機提前約好的，高高興興的說要去接孫女，司機載著她就去車站了，等了能有二十分鐘左右，就瞧見二美出站了。
“元元。”
二美沒有她奶那麼熱情。
走了過去。
老太太一路上就各種關心。
關心你冷不冷，你說不冷她又關心你熱不熱。
“學校吃的好不好？我看著你好像瘦了點。”
老太太那雙手稍稍有點腫，握著二美的手，手背上有一塊一塊發白的地方。
不曉得是生了病，還是油濺的。
二美和她譚奶奶關係也不太好，她接觸不到這個年齡的老太太們，她媽的手雖然粗糙但沒有這種小白點。
那手她也就沒有移開。
“我減肥。”
其實是因為認親搞的。
不僅是顧長鳳譚宗慶睡不好，二美也沒太休息好。
心裡老有這麼一回事兒壓著，吃不下休息不好，慢慢也就瘦了。
最近她零食都不怎麼吃了，因為想不起來吃。
“都這麼瘦了可不能減了，你這麼漂亮哪需要減肥呢……”
二美就被逗笑了。
這可真的是明晃晃的撒謊了。
老譚總說她也就勉強能入眼的。
“爺爺在家嗎？”
“哎，在家呢，他沒辦法出來，不然也來接你。”
聽見孩子叫一聲爺爺，老太太樂壞了。
把孫女接回家，遇上鄰居了，鄰居問去哪裡了，周母就會大聲道：“接孫女去了。”
那嘴合都合不攏。
牽著人進門，二美就發現腳上的拖鞋又換了。
新拖鞋總是很軟的。
還是老程序先去和她親爺爺打聲招呼，老頭兒看見她笑容也多了，話也多了，不問譚家的事兒也不提改名的事兒，就問問學校怎麼樣，最近過的怎麼樣。
老頭兒肚子裡還是有些東西的，和二美聊聊過去，好些都是二美沒聽過的，就和聽故事的也不涉及到她什麼，還挺沒壓力的。
過了一會可能老頭兒說話說多了，咳嗽了兩聲。
原先就是咳兩下，後來沒收好好像嗆到了，老太太在廚房做菜沒聽見，開著油煙機轟轟響，二美去端水，喂了老頭兒喝。
壓了壓，老頭兒又躺了回去。
“彆嫌爺爺臟啊。”
他咳了半天，肯定會磕出氣。
老頭兒是個斯文人，什麼事兒都挺講究的，但人總躺著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刷牙，但怕刷的不乾淨熏到孫女了。
因為彼此都抱著一種生的態度在試探著接近。
二美臉有點紅。
“沒有沒有。”
她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沒嫌棄。
真的也沒什麼味道。
這家裡壓根不像是住了個病人，一點彆的味道都沒有。
二美不知道的是，她奶奶很勤快也愛乾淨，床單被罩家裡經常換，倒不是說因為愛乾淨就總買新的，而是她洗床單一類的不用洗衣機洗上一小時她不罷休，那東西經常這樣洗當然壞的也快。
“你坐。”
二美趕緊坐。
“你爸……周楚成去學校看過你了？”
二美點點頭。
“那你和我說說，他都講什麼，你怎麼想的啊。”
二美不說話。
老頭兒就笑笑：“沒事兒，在自己家什麼話都能說，你就說你心裡想的。”
二美道：“他想讓我和他一起生活……我不想……”
老頭兒皺眉。
和周楚成住在一塊兒那肯定不行。
這麼些年了，也沒什麼感情，到時候一旦和秦舟出現摩擦，周楚成很容易第一時間站到秦舟的一側。
不是他不信任兒子，而是男人有些時候都是粗線條的。
秦舟再好那也是後媽，因為那點錢已經鬨的不太愉快了，現在還是彆把人送到她眼前的好。
“嗯，不想就不和他一塊兒住。”
又聊了幾句，老太太進屋喊飯菜做好了。
二美幫忙去端菜，就發現那廚房已經被擦的乾乾淨淨了。
這不太像是經常開火的廚房，廚房開著窗戶呢，味道已經散的幾乎不剩什麼了。
灶台上方的小抹布都是純白色的，乾乾淨淨的，不是新的那種，就是洗乾淨的樣子。
“彆端了，洗洗手趕緊吃飯。”
飯桌支在床前，為的就是方便老頭兒一塊兒吃。
團圓飯嘛。
老頭兒說，二美每回來，他都爭取坐起來陪孫女吃吃飯。
“吃這個，你奶奶燒的豆角特彆好吃。”
老頭兒隻是說，卻沒給二美夾菜，老太太也沒動筷子。
二美就發現，其實這個家好像小規矩還蠻多的呢。
不過都是好規矩。
“吃這個。”
老太太眉飛色舞講著，這肉多好，她一大早就去買了，認識的師傅特意給留的。
“好吃！”
二美覺得那是真好吃。
你相信遺傳基因嗎？
她沒怎麼學過做菜，但是她做飯就是好吃，一樣的加調料她做出來的味道就是比她爸媽都好。
現在好像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