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譚奶奶。
都是埋怨。
除了埋怨,還有恨。
不理解!
過不去這坎兒。
作為兒子,他覺得自己拿媽還是很看重的,這些年就他傻了吧唧的一直往老大那跑,想著那是父母,可換不回來啊。
後頭他條件好了,他和老婆乾了多少場?
他沒得罪人啊?
他啥都豁出去了,就為了給父母儘孝心給你們養老,那為什麼你們還是不肯講我一句好呢?
顧長鳳遞給他毛巾。
“人老了糊塗了,你和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計較什麼呢。”
譚宗慶不服。
“什麼叫糊塗了?糊塗她怎麼總記著我哥對她怎麼好怎麼好,彆人的好就一點都記不住,除了懟我氣我還有什麼?”
一念叨起來,那就是譚宗峰兩口子如何如何。
好都是人家的。
譚宗慶不乾啊。
我好你就得誇我。
譚奶奶狀態好的時候,你看他們母子倆就沒有過這麼大的衝突,那時候譚奶奶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嘴上講的都是老二好。
“那你非要和糊塗的人講道理,累的就是你自己唄,你看氣進醫院了吧,何苦呢。”
“我就是要個道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憑什麼這樣對我?”
他養彆人的孩子都是這個道理,那他是親生的。
“我從小就不受待見,在他們眼裡就沒我一點好,這樣也就算了,我也沒想著計較什麼,老了你來折騰我,對我都不好結果把折騰都留給我了是吧。”
顧長鳳給譚宗慶擦腿和腳。
怕楊晨不給擦。
那畢竟是女婿嘛,女婿照顧不可能照顧的那麼細微。
譚宗慶蹬了一下腿。
“你彆擦了,楊晨昨天給我擦了。”
顧長鳳一愣。
“楊晨這孩子靠得住。”譚宗慶大概看出來顧長鳳是怎麼想的,就直說了。
大女婿不白疼。
沒的說。
“要不下次上墳你去問問爸,問問爸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譚宗慶:“他們做父母的就是失敗,大家一樣都是第一次當父母,做人不能太偏心了,還怪沒人理他們?那就是活該,我的孩子為什麼就都孝順?”
顧長鳳:……
現在是過了悲傷的勁兒,又開始得意了是吧?
不愛和他一樣的。
不然非得講兩句懟他不可。
得瑟啥啊,你孩子都孝順啊?
“一碗水沒辦法端平,隻能儘量都對著好。”
顧長鳳自認自己做到了後麵這點,但有些時候想想,她也挺後悔的。
她對大樓還是比對大美要來得好,大樓那時候吃的用的穿的她都儘心儘力的,大美總覺得大女兒貼心就不需要操那麼多的心,其實細想想,大美是個善良想得開的孩子。
不然換一般的孩子,你這樣對我,憑什麼指望我對你有所回報。
“我們做的就相當好了。”
顧長鳳沒忍住;“那你沒重男輕女啊。”
譚宗慶的火熄滅了。
他……確實也重男輕女。
一開始挺重的。
後來吧,大兒子上學總不在家,沒鬨掰之前也是因為總不在一塊兒,那二美天天養在眼皮底下啊。
“那你說大美就該管我們啊,你出事兒你說楊晨還跑前跑後,還給你擦腿擦腳,誰家女婿這麼好啊,現在一家就一個孩子,都是各自管各自的爹媽。”
譚宗慶歎氣。
“是不是?想開了點吧,做人嘛彆總計較,做都做了你現在計較她對你不好有啥用,要麼一開始你就彆做,做了就彆後悔,就當做慈善了唄,你女兒不是講,好事兒做多了還是有福報的,你大哥氣的那樣了,你也隻是心梗……”
譚宗慶翻蓋子。
“啥叫隻是心梗?心梗也要命的好嗎,我這是堅強,所以我沒被她氣死……”
“得了得了,吃不吃飯啊?”
譚宗慶氣兒消了。
“二美生沒生呢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
剛問了一句,電話響了。
大美給報平安了。
二美那邊已經推出來了,生了個男孩兒。
大爺是難得竟然在兒媳婦生產的第一天就來醫院了。
可見孫子和孫女還是不一樣。
顧長鳳細細問了幾句。
大美也是不太放心她爸。
“我爸有沒有事兒啊?”
顧長鳳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笑了笑:“沒什麼事兒了,你爸就是小心眼想的多……”
大美和她媽可能說了些什麼,隻聽顧長鳳嗯嗯應但沒見她回什麼。
掛了電話,吃了午飯。
譚宗慶還得住段醫院,顧長鳳晚上陪他下樓去醫院後院遛彎。
“媽那頭呢,你現在這樣我們肯定不能給接回來,要是你好了以後想接回來那就接回來。”
譚宗慶還在氣頭上呢。
“我可不接,愛誰管誰管。”
說的可灑脫了。
好像現在就斷絕了關係一樣。
顧長鳳一點都不信他。
大美在電話裡勸,要是好了能接就接吧,叫爹媽搬到距離她奶那房間最遠的地方去住,實在不行就請兩保姆,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奶現在都這樣了,還能活多久。
你要是放任著不管,就她爸這種脾氣,哪天想起來了,覺得自己媽晚年最後這一程沒走好,他還得鬨事。
大美跟著二美一起久了,現在想事情也被同化掉了。
他願意要什麼,那就給他吧。
隻要把人隔離開,那就行了。
住在一個屋簷下,該儘的義務都儘了,誰還能講顧長鳳這個當兒媳婦的不好啊?
就是譚宗慶以後想起來,他除了慶幸也沒有彆的情緒了吧。
但是做女兒的把這個體貼人的話留給了自己媽,顧長鳳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愛看的人就多看,不愛看的就少看。
可能條件好,心境也不同想的也不同,花點錢能解決掉麻煩,她不介意花錢。
這一年賣水果也出將近近百萬啊,譚奶奶再能花錢,一個月能花多少?
顧長鳳的態度就是坦然,改儘力那就儘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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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鳳還是變了哈,我覺得她比老譚變得更好了,雖然依舊還是不舍得享受,但思想上的變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