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覺得自己的腦殼是不是空了,因為大腦一直在原地上下起伏。
算了,下線上個洗手間,回來再看看這個“醉酒狀態”過去了沒有。
袁淺果斷地出了遊戲倉,去蹲洗手間了。
此時在遊戲裡,他的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因為行駛的路有點不平,他的額角在玻璃上輕輕撞了兩下。
林深伸出手來,護著他的額角,將他撈了回來。
終於開到了袁淺的彆墅門口,司機本還想幫忙,誰知道林深輕輕鬆鬆就把袁淺從後座上給抱出來了。
司機不由得感慨:“年輕人就是體力好啊……”
上完洗手間的袁淺,回到遊戲裡,發現自己的肢體協調度才剛從百分之十緩慢回升到了百分之二十。
林深開了客廳的燈,把袁淺放在了沙發上。
袁淺緩慢地睜開眼睛,光暈還是一片模糊,但袁淺總算能看清楚眼前人的五官輪廓。
“我覺得……我在哪裡見過你……”
良久,袁淺開口說。
林深沒說話,隻是伸手摸了摸袁淺的臉。
還是那個小姑娘吧?
是她的話,就趕緊趁著這醉酒模式沒讓他吐在遊戲倉裡,把想勸她的話勸完了,下線睡覺。
“我……跟你說……你啊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你壓根就不想巴結那隻黃鼠狼……”
林深輕輕笑了一下,拇指在袁淺的嘴唇上揉了揉,但袁淺卻彆過頭去。
怎麼還摁人嘴不讓人說話呢?忠言逆耳啊!
“你骨子裡還驕傲著呢……放不下身段委屈求全……我去跟黃鼠狼說把你要過來……把你朝著管理層培養吧。你還小呢,好好學習……跟著amanda……讓她教你……”
袁淺的腦袋又慢慢低了下來,他說的一切就像自言自語,明明是不清醒的,可說出來的那段話卻是條理清楚的很。
這說明,他在腦子裡已經想過很多遍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袁淺輕輕的問。
一切變得莫名柔軟了起來。
林深就坐在他對麵的,看著他低下頭來,額頭撞進懷裡來,然後林深抬起手臂,將他圈住了。
“你跟了我好不好?”林深靠在他的耳邊輕聲問。
袁淺的聽覺隻回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五,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小姑娘提什麼跟不跟的?
“不跟……我以後要自己當boss。”
不行不行,今晚玩不下去了,天旋地轉的,下線吧。
袁淺果斷離線。
林深愣了愣,然後笑了。
“那你當我的boss。”林深輕輕晃了晃袁淺,誰知道他向後一仰,呼吸均勻,明顯玩家離線狀態。
“嗬……又當著我的麵下線?你很可以嘛。”
林深把男人抱了起來,走去樓上的主臥,單手打開房門,將他放在了床上。
林深呼出一口起來,也躺了下來。
大概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隻是個空殼,林深還是忍不住踹了他兩下。
“讓你下線!你不是要教育我麼!你就這麼玩遊戲的?”
踹了兩腳,林深又側過身來。
之前在車庫裡的衝動已經散去了,可是當他躺在袁淺的身邊,看著這個男人的側臉陷在枕頭裡,睫毛乖順地垂著,林深發覺自己還是會很想要他。
他不知道袁淺知不知道在遊戲裡調整自己的形象參數,比如說張梓天,就把角色體重調整為玩家的二分之一。但直覺告訴他,像袁淺這樣一本正經大傻蛋,彆說角色參數了,搞不好連玩家名字都沒改。
他和自己在天台上遇見的人很像,說話的調調都一樣。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袁淺的眉骨,指尖在袁淺的鼻梁上滑了好幾遍,然後低聲道:“你肯定就長這樣子,對吧?”
沒有人回答他。
林深緩慢地蜷了起來,他第一次感到有點孤獨。
“喂……你倒是繼續教育我啊?不該這樣,不該那樣,應該這樣,吧啦吧啦……”
他收緊胳膊將袁淺抱住了,閉上眼睛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是周末,袁淺的手機鬨鈴沒有響,直到餓到前胸貼後背,他才醒了過來。
在封測中心吃了個早餐,慢悠悠上線。
果然,那些什麼視覺清晰度、身體平衡度之類的讀數都正常了。
他摁了摁眼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藍色格子紋理的床單,這不是他的臥室嗎?……也就是說昨晚他醉酒下線之後,有人把他送回來了!
……再然後呢?
袁淺側過臉,看見隨意扔在床頭櫃上的黑色長裙,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轟地一下坐起身來。
完蛋了!
他喝醉了,是那個女孩子扶著自己出的包廂。
然後……然後……
老天爺啊!他竟然把那個女孩兒給……
這真是畜生不如啊!
等等,這不是個遊戲嗎?
全息網遊還能實現……滾床單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