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路更更更傻了:“這是李叔,我家的司機叔叔,不是我爸啊。”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間覺得異常混亂,他們的腦回路好像不在一根線上!
李叔笑著說:“哎喲,我兒子要是能有路路一半聰明,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哪生得出路路這樣的孩子啊,我小學還沒畢業呢。”
莊錦路挺不好意思的:“李叔,小軒很聰明的,進步很快,這次考試他一定會考好的。”
小軒是李叔的兒子,讀初一。
因為李叔在他家乾了十年了,所以關係還挺親近的,他兒子周末會來找莊錦路問問題。而蔣沉星和薑煒還沉浸在三觀被震毀的打擊中。
有司機開保時捷來接,莊錦路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啊???
蔣沉星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他小心地問莊錦路:“路路,這車……是你家的?”
莊錦路對豪車沒那麼關注,也不知道,就搖了搖頭。
李叔說:“這輛啊?不是。”
蔣沉星心說,難怪,一百五十萬的保時捷雖然算不上頂貴,但開得起的家庭也不會很多。
緊接著李叔就說:“今天我剛從路路爸那兒過來,車拿去保養了,就問公司裡的人隨便借了一輛。哎,說起來,勞斯萊斯保養費是越來越貴了,全套保養就要八萬塊。”
蔣沉星:“……”
薑煒:“……”
莊錦路麵不改色,感慨道:“是啊,我之前就跟爸說,買一輛就夠了,保養多貴,他非要一下子買三輛,說下次就訂不到了。結果另外兩輛還不是放在車庫裡落灰,真可惜。”
蔣沉星:“????”
薑煒一臉麻木,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他們兩個,穿著三十塊錢的地攤貨,踩著五十一雙的鞋子,坐在這輛保時捷上,突然感覺渾身不適,甚至局促起來。
誰來告訴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們現在是被綁架了嗎!!!
富豪區坐落在江邊,薑煒看著車窗外,眼見著路邊的風景越來越眼熟。
這兒分明是他家附近。
難道莊錦路跟他住地很近?
很快,車速放慢,拐進了彆墅區裡。
這裡是一期,薑煒家住二期,就隔著兩條街。
薑煒下車的時候,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大彆墅,感覺自己跟在做一個荒誕的夢似的。
他拉住莊錦路,艱難地問:“這是你家?”
莊錦路點點頭,也扭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薑煒恍惚地哦了一聲:“我們……住的挺近的,我家就在二期,走過去五百多米。”
莊錦路眼睛都亮了:“真的啊?你怎麼現在才說!大淼也是二期啊,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寫作業了!”
薑煒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崩潰地想,你也沒說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薑煒為了跟莊錦路相處時,不會讓他感覺自卑或者不適,特地買了一堆平價衣服褲子,今天才穿了第一件,就被迫麵對了真相。
而蔣沉星則是一把圈住了莊錦路的肩膀:“路路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很有錢啊!!嗚嗚嗚我還為了你特地吃一塊錢的小布丁穿三十塊的T恤,我感覺我像個傻逼!”
莊錦路不知道蔣沉星為了他受了這麼多委屈,他還以為蔣沉星喜歡吃小布丁呢:“啊真的嗎?不好意思……可是你們也沒問我啊。”
兩人語噎。
對哦,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兩個自己在臆測莊錦路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現在想想,莊錦路不是因為家裡窮而奮鬥,他是真的愛學習。
還有,他是真的愛吃紅糖饅頭,不喜歡玩手機,不喜歡吃外賣……
兩人表情出奇一致地麻木到平靜。
莊錦路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我們進去吧?”
“嗯。”
好吧,莊錦路家裡有錢也挺好的,他們兩個不用在相處時處處注意會不會傷到他自尊了。
薑煒的反應倒沒蔣沉星那麼大,他連想象中的青瓦房小木門都能毫無障礙地接受,知道了真相頂多也就是詫異那麼一會兒。
他喜歡的是莊錦路這個人,無關其他。
走進彆墅裡,陳姨出來迎接他們:“哎呀,路路還有小同學回來啦,真巧啊,小然也剛到,現在上去換衣服了。”
莊錦路說:“嗯那等她換好下來吧,陳姨,我媽呢?”
“夫人在廚房呢,聽說你要帶朋友回家,夫人可高興了,非要親自下廚,一下午都在忙活。”
莊錦路就讓薑煒他們先在客廳沙發坐一會兒。
薑煒剛剛就聽到了小然兩個字,他一下子腦子都亂了。
莊錦路跟他女朋友住一起?
而且聽這個阿姨說話語氣,好像很正常?
薑煒心裡不是滋味,亂七八糟地想著,該不會是娃娃親吧……
他越想越心浮氣躁,還有說不出的憋悶失落。
莊錦路樣樣都好,像個小王子,就應該配尊貴的公主。
他這樣的……
可能是真的,沒有任何希望吧。
薑煒抿緊了嘴,然後一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杯子,水淌了一地。
陳姨連忙說:“哎哎,我來,彆弄濕了衣服。”
薑煒已經抽了兩張紙,沉默地蹲下去擦地磚了。
其實他難受了這麼久,情緒應該已經恢複平靜了才對,但驀地得知了莊錦路跟他女朋友,已經親密到朝夕相處,父母都知道了的地步時,他的少男心還是不可抑製地抽疼了幾下。
他知道不應該,但他已經在內心裡期盼了無數次,莊錦路跟他女朋友會分手。
他們現在住一個寢室,他跟莊錦路相處的時間肯定比那女的多。
也許莊錦路有一天,也會對他有一點好感。
他一直一直對莊錦路好,莊錦路總會看到他的吧。
就是這麼一絲不可見人的希冀,他才搖搖擺擺地堅持站在莊錦路身邊不轉身離開。
現在,是真的要徹底死心了嗎?
薑煒眼眶微微發紅,他死死克製著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但那翻湧的心酸不舍還有青澀的痛苦,是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的。
這時,何意然從樓上下來了,她換上了漂亮的長裙:“路路,你回來啦!”
莊錦路點點頭,擔憂地說:“你多穿點,現在天氣挺冷的。”
何意然受不了直男路了,她看見了蔣沉星和薑煒,也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嗨,又見麵了,上次還沒有自我介紹吧。你們好呀,我是路路的妹妹,我叫何意然,你們叫我小然就好啦。”
蔣沉星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默默掉眼淚的純潔少男薑煒一僵,猛地抬頭,因為喉嚨裡壓著哭腔,他一邊掉了兩滴眼淚,一邊破音:“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