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銀鞍照白馬(1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5850 字 8個月前

秦楚拉鋸的第三個月,秦國國都鹹陽就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白舒到底是什麼人?”嬴政抬頭看著蒙毅,奇怪他為何會忽然這麼問,“孤記得你對他的印象不是挺好的麼,這怎麼忽然就充滿敵意了?”

被提問的蒙毅抿起嘴,臉上露出了不滿:“是王翦將軍,昨日王離來屬下家中玩耍,臨行前說他爺爺今日要做個大壞蛋了。”與王賁的認真古板不同,王翦的性格隔代遺傳到了王離的身上,那小子古靈精怪的,這話一看就是王翦的意思。

但這個時候忽然傳出這句話,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說王離那小子對你兒子說他爹又要當壞蛋了?”嬴政停頓了一下,哈哈笑出了聲,“孤就說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王翦那家夥現在終於淪落到被他孫子嫌棄的地步了!王離那小子該賞,等下了小朝孤就賞他。”

“王上!”蒙毅好笑的看著自家王上臉上蓋不住的滿意,“您多少也認真一下啊。”

“認真什麼,他領三份工資這種事都乾得出來,”隨意的擺手,“這麼多年要不是找不到給他發第二份工資的,他還能這麼安分。不過孤倒是好奇,等事情結束了,孤得問問他楚國出了什麼好東西,讓他這麼心動。”

並非是真的猜忌王翦,而是嬴政自少年時期就認識了這人,他見過自己最落魄不堪的時期,幫著自己從一無所有到如今即將坐擁天下。兩個人亦師亦友亦兄亦父,若是一個人能夠這樣一演就是二十年,那輸了也不冤。

更何況提及白舒,又是王翦的話——嬴政心中有了成算。

見嬴政已有打算的樣子,蒙毅應了一聲:“那王上可允他將人帶進來?”

“帶吧,”嬴政收拾了一下自己麵前的桌子,“孤真的挺好奇的。”一般小打小鬨王翦還不至於鬨到他的麵前,基本隻會有事後的彙報。如今特地選在了小朝會的前期,叫王離通過蒙毅對他打招呼,可見王翦對這次的事件十分重視,甚至過於謹慎了。

小朝會不同於大朝會的百官雲集,能夠參與其中的都是嬴政極為看重依賴,各個部門手握大權的心腹。因為更為親近,所以從不拘

於形式的嬴政給他們準備了茶水點心和座位,往往嬴政還沒來之前,所有人是三兩群聚在一起聊天的。

看見嬴政帶著蒙毅從側門走入,群臣起身對著君王行禮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孤本來今日都不想開會了,昨日才剛結束了大朝會。”嬴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著王翦,“不過王翦將軍說他有事彙報,且需要在座的諸位一起判斷一二。”

所有人的視線轉向了王翦,而這樣的矚目之下,王翦自然不好賣關子:“回稟王上,臣想要王上見得人,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這麼大事兒非今天不可啊,”甘羅笑聲嘟囔了一句,“我那邊兒還和楚國扯著皮呢,你們打仗忽悠人家早就寫好了戰書,弄得我現在各種造假。”言辭之間帶著王翦占用他時間的嫌棄和不滿。

王翦笑了笑,罕見的沒有回頂。

這讓嬴政有幾分不妙的感覺,他很少見王翦如此認真,甚至打算越過他直接將事情都談開在重臣麵前——白舒就不會這樣做——但又無可指責,畢竟王翦也是為了秦國:“叫人進來吧。”

進入大殿的,是一對兒看起來十分年邁神態畏畏縮縮的老仆,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那一對兒年邁的老婦人自上殿起就沒有吭聲,反倒是那位中年男人對著秦王行禮,自報家門:“草民廉寇,拜見秦王。”

嬴政左手撐著下巴,黝黑的眼睛看著對他的視線避而不看的王翦。

眼瞧著嬴政不打算置會,趙高越俎代庖:“起吧,”為近侍的趙高也的確有這樣的資格叫起,“不知這位是有什麼隱秘,想要與我們訴說啊?”

“草民的父親,是趙國信平君廉頗的管家。”男人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未將視線轉向他的嬴政身上,“也是因為如此,草民年幼時曾在信平君身邊長大,後來又跟著信平君去了雁北關,這些年一直在雁北生活。”

嬴政的視線落在了男人身上,似乎對他的話有些興趣了。

這讓年輕人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聲音忍不住的抬高;“草民千裡迢迢趕到秦國,是為向秦王諫言,若是秦國再用趙舒為將,那秦國危以!他趙舒是狼子野心不知感恩之徒,他在秦王身邊不安好意,還

請王上萬萬要小心啊!”

嬴政垂在靠背上的手指輕輕捶了捶木架:“你就為此而來?”

“是。”廉寇跪在殿中央,眼神懇切,“還望王上......”

“你是廉頗的家臣,”嬴政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靜又冷淡,“恨趙舒也是很正常的吧,畢竟他帶著雁北投效了趙國的敵人,若是沒有他的倒戈,趙國未必會亡。對此,你就從來都不恨他?”

廉寇搖頭,坦然的看著高高在上的秦王:“草民若是說不恨,是假的。草民生在趙國,長在趙國,是信平君的家臣,草民是趙人,而雁北君卻背叛了草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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