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的信白舒就算不攔也能大致猜到其中內容,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在高漸離將信帶出後宮,放在房間中等待下次出宮時帶出的機會,瞧瞧潛入將信看了個清楚。
並不怎麼意外,是一封加密過的信件,左右也就是哪些內容,白舒將分析交給了係統之後,繼續做起了自己的鹹魚,一邊帶著扶蘇,一邊將秦宮護了個滴水不漏。
直至某日他突發奇想的一個人去了演武場,拾起了因為各種原因被他閒置多年的射,才發現他的準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下降了這麼多:‘糟糕啊,’感受到右肩使力時產生的疼痛,白舒鬆開了拉弦的手,‘看樣子我隻能繼續當個近戰法師了。’
【你先把法師練出來再和我談這個,】係統精準吐槽,【況且近戰法師很強的好麼,你也就隻占了個狂戰士,離人家儒雅的法師還遠著呢。】如果可以的話,此刻的係統應該捧著瓜子在嗑。】
‘我覺得近戰無敵說的就是我啊,’白舒很不要臉的自誇著,‘我遇見你,那可不就是一遇風雲變化龍麼!’
【人家雄霸很慘的好麼。】係統已經不太想搭理每天都來撩撥他的宿主了,【場外來了條小魚,你是打算收鉤,還是準備捕撈這個意外之喜?】
‘你好壞哦~’白舒餘光掃過場地邊緣,便對這件事心中有了定數,‘你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我啊。’
右手握弓左手搭箭,弓與弦在巨大的拉力自下繃成了一輪圓月——
【滾!】係統沒好氣的化身祖安人,看著那羽箭脫手,帶著輕微的破空聲,一頭紮穿了靶子,【這種力度的拉弓,你最好少做。】
白舒臉上掛上了笑,沒有直麵係統的勸解,他右手持著已經回弦的弓,側頭看向場地邊緣的少年:“十八公子。”語氣疏離,像是隻有幾麵之緣相識卻不熟識的陌生人,於街頭匆匆點頭問好擦肩而過。
而站在演武場邊緣的少年卻好似渾然不覺,他的瞳孔在陽光下縮成了貓瞳,較淺的眸色在明媚的春光照耀下,像極了兩顆晶瑩剔透的琥珀:“雁北君!”
被大人注視著的少年郎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
笑容,他的聲音歡快清揚,帶著喜悅和親近之意,整個人洋溢著令人想要忍不住與之一同微笑的朝氣。
【他就像是終於追到自己喜歡偶像的粉絲,】係統吐槽道,【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又是個小紅名,我還真的信了他對你敬仰多年,如今終於和偶像單獨相處了——話說你看著眼前這個小紅名,有沒有感到懷念?】
‘粉絲說不上,私生飯倒是挺像。’臉上是溫和的還禮,心裡卻是終於找到人一起吐槽的瘋狂發泄,‘彆以為我沒注意到,他幾乎天天都在籌謀和我來個‘偶遇’。’
係統很沒良知的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笑聲總是會傳染的,在係統的笑聲中,白舒臉上的笑也真實了幾分:‘而且你認真的麼,誰會懷念一個動不動就把人刷成紅名,打算和你仇殺一輩子的家夥?我沒有混字母圈當受虐狂的喜好!’
心裡這樣吐槽著,他看著臉上掛笑的胡亥,難免感慨:‘不過說真的,陛下這麼多兒子裡麵,學了他喜怒無常還特彆會裝的,也就隻有這個胡亥了。’
托他常住秦宮的福,白舒見過嬴政二十幾個子女,女孩子長於她們母親身邊,天然的優勢自然讓她們更像生母。
男孩子卻更多長於學宮中,但他們也真的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的能力我不做評價,但本性是真的像陛下。’
那種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把人拉黑隻是因為不喜歡,黃名隻是因為你於我有利,想要綠名你就一定要讓我覺得你是個獨一無二,是個隻有我才能擁有的寶貝,貪婪又極具獨占欲的任性。
胡亥的骨子裡像極了嬴政,隻是他沒有嬴政會裝。
他比嬴政更為順暢,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作為秦王受寵幼子的童年,也讓他也失去了嬴政身上那種為了達成目標,可以臥薪嘗膽的蟄伏隱忍力。
實際上嬴政的兒子裡沒有任何人繼承了他這種為達目標連自己都可以犧牲的隱忍特質,但畢竟時代不同了,天時利地造就的性格難以複製,如今中原連找到一個能夠與大秦匹敵的對手都難,又哪裡會有人讓這群小王子受委屈。
皇帝的兒子除卻皇帝,還有誰真的能委屈了
他們不成?
【你有意識到你現在就像是個大反派麼?】係統冷漠臉,【那種,啊忽然好想試試呢,能不能孵出來一個小版的始皇帝,的這種躍躍欲試。】
白舒這次真的被係統逗樂了,他臉上變得真實的笑容顯然給了來人一種他對自己有好感的錯覺,便忍不住伸出腳去試探:“先生,雁北人人都和你一般擅長騎射麼?”
因為胡亥對白舒的稱呼,係統發出了長長一聲‘哦’,幸災樂禍的態度已經不打算掩飾了。
白舒懶得和係統計較:“舒並不擅長射箭,”睜著眼好似沒看到百米之外穿透了靶心的羽箭,“隻不過今日看這天氣正好,便出來活動活動手腳。”
“先生好厲害啊,”胡亥自己找到了話頭,“十八就不行啦,每次習武的時候,十八的準頭都是最差的那個,彆說靶心了,有時候還會脫靶呢。”他說著,從欄杆中鑽進了演武場,“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就是射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