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縱死俠骨香(1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7117 字 9個月前

“將軍,主軍已經撤走了!”親衛的聲音在殺伐聲中並不顯耳,但對於一直觀察著身邊情況的白舒來說,卻是足夠的愉悅。

抬頭看了眼已經有烏雲凝聚的天空:“叫他們往峽穀撤,斷穀!”

“可是將軍——”

“我們自有脫身之法,這是軍令!”白舒的口氣是難得的嚴厲,那士兵打了個哆嗦,急慌接應,帶著命令去追雁北的部隊了。

白舒掃了眼那士兵撤離的背影,出於穩妥的緣故,又找了兩個負責斷後的士兵,叫他們往大部隊那邊兒傳信,爾後便投入了廝殺的隊伍中。

直至他聽到了遠方隱約的轟鳴聲,一直提著的心才終於落在了實處。

【宿主,】耳側的殺伐聲逐漸遠去,唯有係統的聲音清晰在側,【對不起,若不是我想要你奪刀,你也不會......】

‘夠麼?’白舒抓著手中的陌刀,借著這個機會在原地喘息片刻,手指貼在刀身上,忽視了係統的哭哭啼啼,‘這次到百分之百了吧?’

若不是係統忽然告訴他,匈奴單於手裡那把刀上也有能量的味道,他也不至於突然冒進。

雖然在看到匈奴主力軍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他身邊出了個叛徒,將軍情偷了出去不說,還遞給了與他們為敵的單於——隻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恨他如此?

係統的消息,不過是讓他在‘跟著大部隊一起撤’和‘留下斷後’之中,選擇了後者而已。

【夠,夠,夠了。】係統結結巴巴的抽泣著,【可我們真的走啊?】

‘這難道不是我一直想要的東西麼?’眼瞧著圍在自己身側士兵在匈奴的鐵蹄之下被衝出了一個豁口,白舒將手中能量被抽空的刀隨手一扔,拾起地上的□□補了上去,‘走是要走,但不是現在。’

【那?】係統收斂了自己的能量,【但是如果扣掉我脫離你的能量,我不能確保完全將你送到我砸到你的那個時間點上。】

‘附近就行,能回家我乾嘛還要叨嘮這麼多。’白舒比係統看的開,‘再說了,你覺得情況再糟,能糟的過我現在被圍困的情況?’

紅纓戳穿了敵人的咽喉,白舒借力將人扯下了馬:“上去!”對著自

己身側的士兵命令道,“所有人,奪馬往南,能走幾個走幾個!”

南方,並非是主力部隊撤退的方向,但如今留下斷後的都是他的心腹,那聲巨響他們同樣聽到了,而那聲巨響意味著什麼,他們也同樣知道。

大部隊已經撤離,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斷後的士兵們送出去。

“將軍,您先走!”被他扯著的士兵不敢反抗浪費這被搶奪而來的逃生時機,一夾馬腹借著馬上的便利清掃周圍的匈奴人,但是周圍那些還在掙紮的士兵卻沒有這番顧慮,抽空朝白舒喊叫道。

白舒看了眼被自己奪刀,已經不敢再靠近的那個匈奴男人,挑了挑嘴角:“好,”他嘴裡這樣說,手下的攻伐越發狠厲,“一起走。”

‘係統。’在借力打力連奪兩匹馬後,白舒看著越發緊密的包圍圈,抬手便將兩個背朝他的士兵扔上了馬,劍鞘用力一抽馬腹,那兩個士兵還來不及呼喊,就下意識的翻身去抓馬韁,跟著那躍起的馬屁跳入了匈奴的包圍中,揚蹄而去。

至此,護在他身邊的侍衛,已剩不多了。而匈奴似乎也發覺了他們的籌謀,靠近的已經不再是豈碼的前鋒,而是身著鎧甲的部落壯士,舉著盾呈包圍的姿勢慢慢將他們圍困在了一起。

白舒扔掉纓槍,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有些可惜了。’他的手指在劍鞘上抹過。

【什麼可惜?】係統回應。

‘這把紫薇,’不同於那把被用來糊弄世人的‘七星’,本屬於嬴政的這把劍上,劍柄與劍身靠近的位置上,清晰地刻著‘紫薇’兩個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回到他的主人手中。’

左手執劍,屬於這個時代頂端的兵器輕易的穿透了匈奴人並不精良的鎧甲,一劍致命。

他殺了多少人呢?

十個?二十個?三十個?還是一百個?

數不得了,隻記得到了最後,身邊的將士接連倒下,隻有他一個人站在屍山血海中,執著劍,遙遙眺望那單於。

他看見單於翻身下馬,接過了他手下遞來的彎刀,踏過包圍他的人群,在將他團團圍困的匈奴人之中,走出了一條直通他麵前的道路。

“中原人,”他說著並不標準的官話,卻不是秦腔,而

是趙語,“本王聽你的威名,很久了。”

“是麼?”用劍撐著身子,隨手將偷窺解了下來棄置一旁,“可我沒聽說過你呢。”

單於搖了搖頭:“你該是狼的孩子。”他這話說的莫名其妙,長在雁北的白舒卻意外的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匈奴的圖騰,是狼。

“多謝誇獎?”他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了,身體有些發冷,卻不是一直以來那種被侵入的陰寒,而是自內裡散發的倦與寒,“你猜,在我奪了你的刀後,會不會也要了你的名字?”他勾起嘴角,笑的燦爛。

“你會。”單於點頭,“你是,”他停頓,似乎是沒能尋到何時的中原字,不得已換回了他們匈奴的語言,不過白舒聽懂了,他說的是‘奇跡’。

其實,也沒有特彆開心。

“今日之後,彆來了。”他白舒將劍提起,“我落在你手裡是我技不如人,可大單於啊,我的王還活著。”

他會帶著大秦的士兵來到草原,為我複仇,接回我的屍骨,帶回我的一切。

“越過這片草原,翻過這些高山,”他看著單於,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那裡有一篇尚未完全開化的草原,會真正屬於你們。但是這裡,這條線開始——”劍尖直指單於,“——是我大秦的。”

“自今日起,是我大秦的,往後,也隻能是我大秦的。”

當刀被抽出身體的時候,他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中,瀕死的人會自口中口吐鮮血。如今他身體力行,卻發現那都是騙人的呢——連張嘴的力氣都被抽空,又哪裡還能夠張嘴吐血呢。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