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念幫母親把碗洗完,走出來就看到羅天進腦袋正趴在李秀的房間門上,鬼鬼祟祟似乎在偷聽什麼。
“你乾嘛呢?”
羅天進被她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忙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我本來想進去找奶奶,聽到他們在聊事情,就算了。”
甘念也沒多疑,就回房間了。羅天進看著甘念的背影,眉頭微蹙。
**
回到老家第二天,甘念果不其然感冒了。因為山裡溫度太冷,再加之有些水土不服,她開始咳嗽,喉嚨也冒疼了。
李秀念念叨叨說她身體差,但還是給她找了點感冒藥。甘念感到全身沒力氣,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昏睡了大半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聽到外頭似乎又來了親戚,很熱鬨。
但是她心裡卻空落落的,沒由得的難過。她坐起身摸到床邊的水杯,雖然裡頭是冰水,但是喉嚨太乾,她還是輕微抿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她躺回被窩,就想到了許懷深。她剛才睡覺時,做了個不好的夢。她夢到她回到學校,正在上課,而許懷深坐在後頭,她轉過頭看他,想和他說話,就被他訓斥了聲,讓她轉過去好好上課,於是甘念難過地從夢中醒來。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身心仿佛都收到摧殘。
昨晚因為身體難受,很早就睡了,今天一整天也沒碰手機。她起身把手機拿進被窩裡,想給許懷深發個信息,安慰她慌慌的心。
然而她點開屏幕,看到三個未接電話、兩條手機短信、還有五條微信,全部來自許懷深。
她就懵了。
電話都是今天打的,上午八點多一次,中午十二點多一次,最後一次是在一個小時前。短信中,他問她:【你到老家了嗎?】、【信號太差所以收不到我的信息嗎?】
微信裡,他昨晚發了幾張糯米的照片,今早又找她一次。
甘念原本以為她不找他,他應該也會忙自己的事,也不會找她。卻沒想到他竟然比她想象中在乎她……
她心裡感覺暖融融的,立馬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
許懷深今天一整天都感覺心悶悶的,做什麼都提不上勁來,注意力沒法集中,原本做事高效的他,一整天了還沒做完一份理綜卷子。
隻有他心底清楚並且願意承認,是那個回了老家就失蹤的女孩讓他變成這樣。
他吃完晚飯,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手裡摩挲著手機屏幕,又鬼使神差點開了和甘念的聊天頁麵。
他目光定在她發來的自拍以及下麵那條消息:【……不要太想我~】
他原本也沒覺得會有多想她。
現在——
嗬。
糯米跑了過來,在他腳邊蹭了蹭,想要爬到他身上。他垂眸,半晌還是把它抱了上來。
“臭東西……”他點了下它的腦袋,想起當初甘念在朋友圈發的和糯米的自拍……心裡更亂了。
他閉上眼,把手機蓋在桌麵上,手裡圈著糯米,身子往後仰,打算小眯一會兒。
然而剛閉上眼沒多久,“嗡——”手機連續的震動讓他立刻睜開眼睛。他拿起手機,本來沒報希望,卻看到“甘念”的名字顯在上麵。
一時間,激動、興奮、意外、以及壓力釋放後的那種輕鬆全部迸發,如洪水般衝走心裡的困獸。
他舒眉坐直身子,毫不猶豫劃開了接聽鍵。
“喂,甘念?”
聽到那頭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就像一縷春風一樣融化甘念心裡的冰冷,暖意往上冒就酸了鼻子,她抿了抿嘴角,輕聲換他:“許懷深——”
她聲音嘶啞無力,帶著濃重的鼻音,讓許懷深眸色一頓,他眉頭又皺了起來:“你怎麼了,聲音這樣?”
甘念囁嚅:“我感冒了,喉嚨好難受。”
“吃藥了嗎?是不是著涼了?”許懷深心疼地問,他聽著她的聲音,想象她虛弱的樣子,心就糾著疼了。
甘念咳了幾聲,“吃了,隻是還不見好,你早晨給我發的信息,我現在才看到。”
他輕歎一聲,“沒事,我隻是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他說擔心,她唇角輕輕一勾,糯著聲音揚了幾個音調:“許懷深,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電話那頭默了幾秒,甘念猜著他是不好意思或者不願回答。她隱著心裡的失落,剛想說她是開玩笑的,電話那頭就傳來他隱忍而低啞的嗓音:
“嗯,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