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聽到這句話。
甘念在電話那頭足足愣了三秒。她甚至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耳朵, 是不是幻聽了。
甘念知道, 許懷深的性格比較內斂，即使喜歡她, 也不會宣之於口。但是她從心底知道, 他是喜歡她的。
可是, 當她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告白, 她的心還是跳得飛快, 好像快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許懷深見她沒反應, 心裡在想, 自己是不是嚇到她了, “甘念……？”
“嗯……”她捧著火辣辣的臉，整個人倒到床上，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她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傻子。
許懷深在電話那頭, 聽著她的聲音, 就猜到她的反應了。
一直煩躁不安的心情就這樣慢慢安靜柔和下來。
他輕笑幾聲, 低啞著嗓音問她：
“害羞了？”
甘念：“……”這人為什麼要戳破她的心思啊。
甘念後來遲遲問了一句：“為什麼呀？”
為什麼喜歡她。
許懷深：“可能是因為你比較傻。”
甘念：“？？？”
“什麼意思啊？我哪裡傻了！……沒想到許懷深那麼聰明的人竟然喜歡笨的女孩子。”
他笑笑：“沒事，我們互補。”
甘念笑得嗔他, 這時門口傳來甘青的聲音, 叫她出去吃水果。
她捂住話筒, 小小聲說：“許懷深，我不和你說了, 我媽媽叫我了。”
“嗯, 你先去吧。”
掛了電話, 許懷深轉眸看向窗外的黑夜, 思考著剛才她的問題。
為什麼會喜歡她？
可能因為她是他見過最特彆的女孩，她漂亮、活潑又可愛，有的時候可以很萌，有的時候又很調皮。
又或者，她帶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就像黑夜裡漫漫長路的一束光。他性格寡淡陰鬱，而她就像他的另一麵。
就像他想活成的樣子。
可是……如果他要離開一中，沒有了她的他，又該怎麼走下去？
他就像水中的浮萍，無依無靠，在人生的長路中無法決定未來的方向。
**
許懷深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他選擇暫時不告訴甘念，等到高二暑假，再和她說。
他怕她難過，會影響學習，所以這件事就讓他一個人承受。
高二下的時光在一張張試卷、一節節高強度的課堂，一個個朝朝和暮暮中度過了。
期末考結束的那天，宣傳委員就通知，今晚大家來場聚會，時間和包廂都訂好了，就在市中心的鬨盛酒樓。
甘念考完試，出教室的時候，惠欣兒就來找她。
“念念，你等會兒是直接去酒樓，還是什麼？”她問。
甘念把目光從手機中抬了起來，笑笑說：“先回家，行李好多，而且我家裡酒樓隻要半個小時，回去了再趕回去都來得及。”
“行。”
甘念挽住她的手，“走吧，回班拿暑假作業。”
“班長沒來找你嗎？”
“剛才他給我發信息，讓我去班上等他，他有點事找段長了。”
惠欣兒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就隨口問起了甘念和許懷深最近的情況，“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甘念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其實他們倆之間應該處於心照不宣的一種關係，先把學業放在第一位，感情的事放在第二位。所以她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彼此在對方心裡都是男女朋友的存在。
她也對他暗示過，兩個人高考後再正式在一起，現在就是……互幫互助“同學情”？
想到這個，她捂嘴笑了，惠欣兒晲她：“瞧瞧你，提到他就這麼開心。”
“嘿嘿。”
回到班級，大部分都在，郝安發完全部的作業後，就宣布可以離開了。
甘念掂了掂試卷的重量，“我似乎能想象到高三的恐怖了，這一堆要讓我一個多月做完？要人命啊。”
林盛在後排打趣道：“哪有一個多月？八月份中旬就要補課了好不好。”
“哭了……”
“我們中也就許懷深不需要補了。”
甘念轉頭，疑惑：“他又有特權啊？”每次都可以不補課不做作業？
林盛懵逼：“不是啊，他下個學期轉學了不是嗎？”
甘念：“轉學……？！”
林盛心裡一咯噔，他如果沒有記錯，前幾天許懷深和他講這件事的時候，還讓他彆在甘念麵前提，“啊沒沒沒……”
林盛要逃，甘念就一把拽住了他的校服袖子：“你等等！和我說清楚，什麼轉學！”
林盛嗚呼哀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甘念一直追問，他隻好道出實情：“就是許懷深下個學期去勤力中學了。不過，我這件事也是前幾天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林盛就看著甘念的眼眶逐漸泛紅，旁邊的惠欣兒震驚地問：“班長為什麼要轉去勤力啊？”
“我也不懂……聽說是他爸媽決定的。我是恰巧聽到他媽給他打電話，我才碰巧知道的。”
甘念抓住他校服袖子的手慢慢滑落，她眨了眨通紅的眼睛，嘴裡輕喃：“許懷深沒有和我說過。”
惠欣兒拍拍她的手：“甘念，你沒事吧？可能班長沒想這麼早和你說，他肯定不是故意瞞你的。
話音剛落，許懷深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看到三人的目光嗖得朝他掃射過來，以及甘念沉重的表情，他心下一沉，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忙朝她走過去，問：“怎麼了？”
甘念抬頭看向他：“你轉去勤力的事為什麼不和我說？”
許懷深怔住。
林盛立馬朝他投過饒命的眼神：【我他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甘念，這件事——”
她站了起來，“要不是林盛告訴我，是不是下個學期我到班級了，才知道你不在？”
許懷深皺眉：“不是這樣的……”
甘念吸了吸鼻子，感覺眼淚要掉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抱起一大疊試卷快步離開班級。
惠欣兒愣了愣，對兩個男生說：“我去看看她。”
女生走後，許懷深冷冷地看向林盛：“我有沒有告訴你這件事先彆說？！”
“老哥，我就是一時嘴漏……”
許懷深薄唇抿成一條線，他拿起書包，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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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念往樓下走，被惠欣兒叫住。
惠欣兒看她抱緊試卷，頭埋得低低的，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心疼地安慰：“念念，你還好嗎？我覺得班長他肯定也不願意轉學，可能是還沒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和你說。你彆生他的氣呀。”
甘念搖頭，鼻音微重：“我知道。隻是我自己難過，不想讓他看到我哭。”
在聽到他要轉學的那一刻，她的腦袋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什麼都忘記了，隻記得他要離開她了。
她還想，還能和他再坐一年的前後桌，他們還可以一起奔赴高考戰場。
可是隻要想到他不在她身邊了，上課時再也不能和他開小差，睡覺時再也沒有人替她看著老師，放學了再也沒他陪她一起吃飯，去圖書館時再也沒人陪她找練習，晚自習時再也沒有他給她輔導功課。
她就感到好難過啊。
就像你生命中特彆重要的人，一下子要被上天從你生活中抽走一樣。
這讓她一下子怎麼能承受這個消息。
惠欣兒：“我覺得班長一定很喜歡你，所以才不願意讓你這麼早知道。”
甘念抹抹眼淚，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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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甘念一推開門，艾銘捧著盒餅乾就衝了上來，笑嘻嘻：“你倆才回來呀，吃不吃……”她看到甘念的臉，一愣，正想問什麼就看到惠欣兒做了個“噓”的手勢。
甘念搖搖頭，越過她，去收拾行李。
秦意看到甘念，也是一怔。
但是另外三人都保持著沉默。艾銘去問惠欣兒，惠欣兒說了，艾銘也很吃驚。
他們也不敢討論這事，就故意轉移話題，艾銘笑說：“今晚聚會，還有唱K呢，今晚就是我的成名之夜。”
“你閉嘴吧，就你唱得那樣……”
甘念默默收拾著書包，止了止淚意，她看了向鏡子裡的自己，鼻子紅了，眼睛也紅了。
唉。
她可是不愛哭的。
三人不讓甘念一個人走，就說等她一起下樓，出去坐車。甘念收拾完，和她們一起下樓。
誰知，一走下樓，就看到許懷深站在宿舍樓前。
“念念，班長在等你耶。”惠欣兒推了推她的肩膀。
甘念抬頭和他的目光一撞，她又低下頭來。許懷深輕蹙著眉，不顧其他來往女生的目光，朝她直直走去。
他去接甘念的行李箱：“我來拿。”
甘念看著此刻外人多，就沒讓，“不用，我來拿就好。”
許懷深默然不語，臉上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室友幾個想給兩人創造機會，但是看著甘念挽著惠欣兒的手沒鬆開，對她們說：“我們走吧。”
於是四人走在前頭，身後……跟著許懷深。
甘念此刻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想要問很多東西，可是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艾銘就調侃她：“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班長有副癡漢的模樣啊，甘念，你臉色不好，他臉色比你還差呢。”她轉過去偷偷瞟一眼，“他可是直直盯著你背影看呢。”
甘念：“……”
就這樣，許懷深跟著她們走了一路，甘念心裡也不忍心，想著出了校門，就回頭去找他。
然而她沒想到，甘青和羅健會出現在校門口。
“念念，這裡！”羅健在小車裡朝她揮了揮手。
甘念吃驚，他們怎麼會來？！
原來是羅健考慮到甘念今天回家，行李一定很多，心疼孩子不想讓她擠公交，就特地請了假過來接她。甘青下午也沒事，就一起過來。
甘念對室友說：“那我就先走了。”
“嗯，今晚鬨盛酒樓見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