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出門的時候還嘀咕,看大格格的趨勢,也不像是不得體麵的。
可接下來,她就見識了自家主子出手的速度了。
涵妃也沒乾什麼。拿著宮裡賞賜下來的雪頂含翠進了老太太房。
石府老太太已經年紀很大了,石府自從從漢軍旗重新恢複滿軍旗後,身份抬了不少。老太太自然這幾年在官太太圈裡身份越發威嚴了。
何況還出了個太子妃,這說出去是一等一的體麵。為了少給石府惹事情,老太太退下來後,就越發低調了。
涵妃到的時候,老太太才剛起洗漱完,一聽說外麵太子妃來看她了,老太太還挺高興,伸手拍看了拍秋嬤嬤的手背,歎息一聲,“快請進來,這年頭,有血緣跟沒血緣,那是天差萬彆的。”
秋嬤嬤也高興,看了一眼老太太眉眼間散開不少的陰霾,笑道,“可不是。到底是多羅懷湣貝勒常阿岱親生的,身份和氣度就是不一樣。太子妃剛回來那會兒,奴才瞧著,就是個大氣的。”
這說的是涵妃才幾歲回來投奔石府的時候。
“就你嘴甜,快去請吧。可彆讓我乖孫女在外麵等太久。”秋嬤嬤笑著‘欸’了一聲,就親自拉簾子出去請的。
涵妃一進來,就見涼塌上端坐著一精神抖擻的老婦人,梳著一個出嫁老婦人發髻,前頭隻用鑲金的細鈿固定著,細鈿之上是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髻,再往上,則是一根同色的鎏金鑲嵌飛鶴祝壽的玉簪子,簡簡單單的擦進發髻裡。
這般簡單發髻,既不失了石府老祖宗體麵,又不會顯得過分複雜,再加上老婦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就這般,誰都不敢小瞧了這婦人去。
涵妃進來後,老太太先給她請安,卻被涵妃一把拉了起來,笑著撒嬌,“瑪姆快彆折煞孫女了嗎,孫女無論是太子妃還是石府的二格格,也永遠是瑪姆的孫女。”
這話一說,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比先前笑得更歡了.
伸手直拍著她手,親自拉著涵妃宗涼塌上坐好,接著又對秋嬤嬤道:"趕緊去將新來糕點師傅著的糕點給我乖孫女嘗嘗。"
涵妃笑著撒會兒嬌,等幾個丫頭將糕點端進來後,她也沒有客氣,伸手拿了塊綠豆糕吃了,感覺味道不錯,笑嗬嗬的誇著糕點師傅手藝好.
這誇讚糕點師傅,不就相當於誇讚自己眼光好麼,於是老太太笑聲就更大了.
涵妃見幾句話就讓老太太笑的更歡快後,接著樂嗬嗬的從邊上景翠手裡接過包裝上好的茶葉過來,對上首的老太太道:
“孫女回來的急,也沒有帶什麼好的孝敬給瑪姆,隻帶了萬歲爺賞的雪頂含翠回府,想著這是今年新上貢的貢茶,也讓瑪姆跟著嘗嘗。”
這味道好不好還其次,重點,這是貢茶,而且還是萬歲爺賞賜的,這就不同了,這是長臉的事兒,老太太此時是真笑的合不攏嘴了。
“哎喲,還是乖孫女孝順.我這心裡啊,看著孫女心裡就舒坦,下次孫女回府,彆帶這麼貴重的東西回府,直接回府就成,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老太太說著,將涵妃的手拉著,那是摸了又摸,眼底的柔意,多少帶了幾分真情。
這人,一定要有對比才好.沒有對比,就永遠意識不到誰好誰不好。
“瑪姆真好。”
涵妃僅僅一句話,就讓老太太紅了眼。拉著涵妃又說了不少體己的話,最後外麵丫頭來報,“老太太,大格格,三格格來給您請安了。”
老太太一聽,看了眼眼前的涵妃,低聲道:“讓芙姐兒,還有英姐兒回去,就說今個我這裡不用請安了。”
對涵妃一口一個乖孫女,對另外倆個,一個芙姐兒,一個英姐兒,差彆一目了然。
涵妃當沒聽到,繼續說了些體己的話,後麵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跟老太太告彆了,順道還說了,今個要回宮的事情。
又惹的老太太叫著好一陣乖孫女才給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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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景春看著涵妃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還是問了出來,“主子,不是說要去管管府裡最近的流言嗎?怎麼跟老太太一句都沒提。”
涵妃聽了,笑了,看著老太太的方向,低聲道:“不用提,來一趟足夠了。”
景春聽半天,沒聽懂,剛想問問景翠主子這話什麼意思,結果就見倆人已經走遠了,便趕緊追了上去。
而這頭,石盼芙今日好不容易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卻沒想到今日這個老東西這麼不給麵子,竟然不見她,還讓她丟了這麼大臉麵。
回來的時候,將丫頭都趕了出去,砸了不少東西才壓製住怒火。
丫頭青玉青水進來的時候,還見她們主子的手都出血了,至於屋裡,還丟了的碎片花瓶,兩個丫頭也看到了,剛想問,倒是石盼芙先自個解釋了。
“嗚嗚,是我不小心打碎了,不知道瑪姆會不會怪我。”說著,還將帶血的手指拿了起來,又惹得兩個丫頭不斷安撫,說著不小心打碎的老太太不會怪罪雲雲。
老太太收到消息的時候,眼皮往下壓了壓,接著喝著上好的雪頂含翠,壓聲道:“是個眼皮子淺的,我不過就量她一量,就敢給我扔東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