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辰畢竟和陳慶之一起合作時間久了,他聽了陳慶之的話,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首輔,我走了之後,你手裡也就不到兩萬兵馬,你不會是想趁陳曹景宗追擊我軍的時候,反而對曹景宗進行伏擊吧?”
陳慶之點點頭,很是嚴肅的說道,“那曹景宗手裡兵馬也就不到七萬人,他如果圍攻陳留的話,短時間內根本就沒辦法攻破城牆,你隻需要和王爺儘快滅了韋睿所部,再來解圍就行了。”
王乾辰分析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他覺得出城作戰自己出馬比較好,畢竟自己的武藝比陳慶之好一些。
換句話說,即使他死了,陳慶之隻要還活著,就不影響大局。
於是,他也就像陳慶之拱了拱手,是鄭重的說道,“末將遵命!”
……
王躍還是有些小瞧韋睿這個打了一輩子仗的老頭兒了,當韋睿老將軍看到王躍的兵馬出現在視野範圍之內,他毫不猶豫的就改變了一個陣型。
整個軍隊像個刺蝟似的,等著王躍去進攻,整支隊伍緩緩的後退,明顯想退回附近的城裡,然後拒城而戰!
王躍看著現在這個情況,他知道事不宜遲,當即讓輕騎兵用弓箭開始騷擾,阻攔韋睿的大軍後退。
同時步兵方陣靠近一些之後,弓弩就開始試探性測量距離。
雙方相互試探過之後,越國的弓箭射程優勢就體現了出來,王躍當即命令步兵緩緩壓上,不用太過急躁。
雖然韋睿所部的弓弩射程稍微近一些,可是有盾牌手擋在前麵,又有弓箭手在盾牌的間隙還擊,韋睿大軍的損失也就比王躍稍微輕一些。
整個戰局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焦灼的階段,雙方的損傷都在不斷的增加。雖然韋睿所部的損失更大一些,可是王躍這邊損傷也不輕。
戰局整整打了兩個時辰,韋睿的五萬兵馬損失了一萬,可王躍帶領的五萬兵馬也傷亡了六千。
當然,王躍這邊戰死的比較少,大多受傷之後被拉到後麵救治去了。
隻是,如果繼續這麼打下去,即使王躍滅了韋睿大軍,王躍帶領的援軍也殘廢了。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王乾辰率領大軍趕到了,王躍這邊聚在一起有十萬大軍,也有了絕對的優勢。
隻是不等王躍有所行動,韋睿卻突然壯士斷腕,留下一萬兵馬阻攔,他率領剩下三萬餘人倉皇撤退。
王躍讓王乾辰率領本部兵馬留下來剿滅這一萬兵馬,自己卻帶領四萬多的追擊而去。
隻是他韋睿似乎早有準備,撤退的速度非常的快,王躍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韋睿退入了昆陽縣城。
麵對早已經準備好防禦的韋睿大軍,王躍也隻能望城興歎了。
王乾辰剿滅了那一萬大梁兵馬趕來的時候,看著堅固的城牆,也明白他們拿韋睿沒什麼辦法了。
畢竟,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他們現在總共可戰之兵有九萬餘人,而韋睿手裡加上軍兵恐怕也有四萬餘人,想攻破昆陽城,恐怕非常的難。
王乾辰皺著眉頭,有些擔憂的問道,“王爺,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躍想了半天也沒找到攻破城牆的辦法,可是不攻打,留著這4萬兵馬在這裡,隨時會捅越國一刀,實在太危險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就想說隻能強攻,是他還沒有下命令之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記得一個傳說,陳慶之打仗是個人來瘋,幾千人敢追著幾萬人打,隻憑借勇氣就能戰鬥,根本不在乎人多人少。
原本王躍是不相信這個傳說的,可是打完合肥之後,陳慶之就放飛自我了,也讓他不得不相信了。
王躍覺得拿下這個小縣城,後麵可能還有無數個縣城要打,畢竟有這個老頭兒在,每一場都是硬仗。
可是如果陳慶之被人給滅了,那他就損失大了。
於是,他也就乾脆的說道,“我們兩軍的騎兵加在一起有三萬,你率領騎兵趕回陳留,我擔心咱們的首輔大人不會老實的守城,沒準兒會出城和曹景宗野戰,實在太危險了。”
王乾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他也沒有拒絕,馬上領命說道,“微臣領命!”
王躍看著王乾辰已經走了,他在許縣留下兩萬兵馬防備著韋睿追擊,然後也帥著兵馬向陳留而去。
韋睿都做好了守城的準備,卻沒想到王躍果斷的撤退了,讓他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為曹景宗擔憂了,就連忙派了幾個斥候前去送信。
王躍也就耽擱了大半天功夫,等他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王乾辰和陳慶之正在打掃戰場。而是陳慶之喜歡穿著那件白袍,早就已經染成紅色。
王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貨還是忍不住出城了呀。
果然,陳慶之看到王躍趕來,就連忙起碼跑了過來,他怕王躍先說批評的話,就很得意的說道,“王爺,幸不辱命,我不僅擊潰了曹景宗所部,更是把曹景宗射殺了!”
王躍想要批評的話直接卡在了嘴裡,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曹景宗死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陳慶之晃了晃手裡的長弓,很是得意的說道,“還多虧了王爺給我的這把長弓,那曹景宗根本沒想到這把弓箭能射那麼遠,一箭就被我射落了馬下。”
王躍看了看那張長弓,那是他命工匠精心打造的,整個越國也就數百張而已,陳慶之這張是最好的幾把。
既然陳慶之沒事兒,他也就不好再出言責備,他馬上拉過行軍地圖,準備研究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發現曹景宗被殺了之後,整個洛陽附近兵力空虛,雖然來不及拿下潼關,可是拿下虎牢關還是可以的。
隻要控製住這裡,在這裡布置越國水師,完全可以像當年封鎖長江下遊一樣,阻止北燕大渝南侵。
他講到這裡,就馬上回頭問道,“乾辰,你帶領三萬兵馬去把虎牢關,把這裡給我拿下來。拿下之後,你就暫時駐紮在那裡,等待我的後續命令。”
陳慶之聽了之後,就有些疑惑的問道,“王爺,為什麼不趁機拿下洛陽?甚至控製著潼關呢?”
王躍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你可能沒去過那邊,我13年前的時候去過,這些年的長期戰爭,長安,洛陽十室九空。
長安城還好說一些,至少修繕一下,勉強能駐紮大軍,可是洛陽城損毀的太嚴重了,沒什麼利用價值,隻是虛耗兵力而已。”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覺得好像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也就很惆悵的說道,“我現在想想當年在潼關的場景,腦海裡就有一首詩,你聽了之後就明白那裡情況有多差了?”
陳慶芝雖然很詫異竟然突然作詩,卻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王爺,什麼事?說來聽聽?”
王躍看著西邊的方向,一字一句的念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陳慶之原本還不怎麼在意的,畢竟王躍是軍旅出身,也就最近十幾年看書比較多而已。
他隻是擔心王躍繼續算賬,故意轉移王躍的注意力。
可是聽完王躍念的詩之後,他甚至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突然跪地衝王躍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在王躍想要扶她的時候突然說道,
“王爺,還請王爺早日平定天下,為百姓開創太平盛世!”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站著的十幾個將領同時跪在地上,很是激動的吼道,“請王爺早日平定天下,為百姓開創太平盛世!”
這些將軍們聽了王躍念的詩,他們大多貧苦出身,明白戰爭的可怕,心中也非常的激動,就跟著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