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大地寂靜無聲。
此時已是深秋,樹梢上的葉片都已無聲無息墜落,路邊的花叢被風微微吹彎了腰,夜月清冷地懸於高空。
臥室內,聞羨還在小聲地哭。
沈臨戈啞著嗓子哄她:“羨羨,我不碰你了,你過來讓我抱一下。”
聞羨全身都失了力氣,她淚眼朦朧地看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間顯示,這一看她更想哭了:“嗚嗚,都快五點了。你騙人,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次,每次都說不碰我了。”
而這時聞羨也終於明白那時在倫敦沈臨戈說的那句話的意思。那時他說,我就是怕你看到明天的太陽之後轉眼就能看到明晚的月亮。
聞羨可憐地抹了抹眼角的淚,她真的看見太陽之後就能看見月亮了。
沈臨戈他不是人。
沈臨戈看著裹著小被子縮在角落裡不肯讓他碰到的聞羨,她微紅的眼眶裡寫滿了警惕。他剛剛抱著她去浴室洗了澡,但他沒忍住。
哄了半天都沒把人哄回來,他乾脆伸手強硬地把她抱到懷裡。懷裡的人還在不停掙紮,還伸出手往他臉上招呼。
沈臨戈低聲地警告她:“羨羨,你再亂動就彆睡了。”
聞羨委屈巴巴地往他懷裡一縮就不動了,她閉著眼睛小聲地抽泣了一下,嘴裡還在嘟囔:“我要告訴媽媽,你欺負我,你不讓我睡覺。”
“我以後不和你睡覺,明天就把你趕出房門。”
沈臨戈輕笑:“我怎麼欺負你了?誰偷偷跑進浴室裡來抱我的?”
聞羨抿著唇不理他,她貼在他的頸窩沒一會兒又習慣性地伸手抱住了他。她累的狠了,才這麼一會兒時間就睡了過去。
沈臨戈盯著她疲憊的小臉看了片刻,他憐愛地在她柔軟的唇角邊上輕輕觸了一下。
屬於他的狂歡之夜結束了。
...
七點半。
沈臨戈換了一身帶著暗紋的黑色西裝,他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聞羨的額頭才拿著大衣離開,他要去一趟江家。這一趟不隻是為了警告江心景,更是為了讓圈子裡的人明白,聞羨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此時,江家。
江心晚一大早就被敲門聲吵醒了,她壓著脾氣掀開被子下床,隨後扯了一件睡衣披在了身上。
門外江心景的喊聲還在繼續:“姐,你救救我姐!姐你彆睡了,沈臨戈上午還要來我們家,姐你起來收拾收拾自己!”
江心晚在聽到沈臨戈三個字的時候清醒了一點,她皺著眉頭一把將門打開:“你說什麼?”
江心景急吼吼道:“姐!沈臨戈要來我們家,你快找人救救我。沈臨戈他媽不是很喜歡你嗎?你幫我打個電話求求情。”
江心晚瞥了他一眼,她雙手抱胸,倚在門旁問:“沈臨戈來我們家做什麼?”
江心景:“......”
江心景的眼神胡亂地飄了幾下才道:“我昨天喝多了,看見聞羨就說了句胡話。其實也不是胡話,我就..我就誇誇她。”
江心晚聽完就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不欲再管他。
江心景忙扒住了門:“姐姐姐,你想想。聞羨她父母雙亡,不過一個孤女,縱使沈臨戈喜歡她,沈家有極大的可能是不會接受她的。而且先前沈臨戈他媽不就有意讓你嫁入沈家嗎?你趁著這個機會打聽一下不是正好?”
“砰——”
江心晚無情地關上了門。
江心景哀嚎了一聲,又急忙忙地跑去找他爸媽,離他爺爺晨練回來還有一小時。雖然逃過家法的機會渺小他也要努力一下。
他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房內。
江心晚走到矮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喝完水清醒了一會兒才開始細細思考江心景說的話,他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但江心晚又想起那晚沈臨戈在俱樂部說的話,他說那是日後的沈太太。
如今沈臨戈才是沈氏的掌權人,她一時拿不定主意。
江心晚洗了澡又化了妝才下了決定,她走到陽台撥通了宋明溪的電話。不一會兒宋明溪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心晚?”
微冷的晨風拂過。
江心晚與宋明溪寒暄了幾句便試探著問道:“明姨,我聽心景說早上沈哥哥要來江家,是為了他女朋友的事。心景昨晚說了句胡話似乎得罪了聞小姐。”
宋明溪的語氣立即變了:“什麼?你弟弟欺負羨羨了?”
江心晚一怔:“不是,明姨你聽我...”
宋明溪聽了她的話似乎有點生氣,她難得這樣強硬地打斷彆人的話:“半小時後我就到江家,我倒要看看這個臭小子長什麼樣。”
江心晚:“......”
江心晚一臉複雜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她總覺得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樣,甚至變得更加糟糕了。
半小時後,江家。
裝修奢華的客廳內,江鴻盛一臉嚴肅地聽著沈臨戈說話。沈臨戈的語氣並沒有咄咄逼人,甚至很平靜:“江爺爺,我未婚妻剛到明城不久,人生地不熟。昨晚無意間衝撞了您孫子,我聽聞這件事之後心裡過意不去,今天是特地來道歉的。”
江心景:“......”
這是什麼狗男人?
宋明溪:“......”
她兒子什麼時候玩起腹黑這一套了?
江心景是什麼德行江鴻盛是最清楚不過了,能值得沈臨戈親自上門來的事能是什麼小事,定是江心景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他板著臉怒聲道;“江心景,過來道歉!”
江心景欲哭無淚地走到沈臨戈麵前,他垂頭喪氣道:“沈哥,我錯了。我下午就去給嫂子去賠罪,嫂子喜歡什麼我一定雙手奉上。”
宋明溪掃了一眼江心景,隨即轉身對江鴻盛道:“江伯伯,我兒媳婦前陣子才生了場大病,近來身體一直不好。昨晚受了驚嚇,不能親自來和您道歉了。”
江心晚:“......”
江鴻盛臉色變了幾瞬,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向了江心景,江心景嚎叫一聲就往一邊一躲:“爺爺,沈哥,宋姨,我真知錯了!我以後一定改邪歸正。”
江鴻盛見江心景還敢躲臉色更差,他的臉都被這個混小子給丟儘了。
他起身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兒子兒媳婦,沉聲道:“拿家法來!”
江心景求助地看向了他爸媽,但他爸瞪了他一眼就老實地麻溜地去拿家法了,於是江心景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
宋明溪還勸道:“江伯伯,是我..”
江鴻盛比了一個手勢,他肅著臉道:“明溪,你不用多說了。長久以來是我疏於對這孩子的管教,今日若不是臨戈來拜訪,以後還不知他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而沈臨戈一直沒再說話,等江心景鬼哭狼嚎完了他才起身告辭。
江心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挨打的弟弟,隻覺得他活該。他放浪形骸慣了,她總是擔心要去局子裡撈他,經過這件事,他或許會收斂一點。
等離開江家之後宋明溪才埋怨道:“羨羨被人欺負了你也不告訴我,那小丫頭傻,你又不傻。你是怎麼看你媳婦的?”
沈臨戈揉了揉眉心:“昨天她和她表姐去吃飯了,我沒跟著去。”
聞言宋明溪愣了一下:“羨羨在明城還有家人?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我們是不是要上門去拜訪一下?不然太失禮了。”
沈臨戈眸光微深:“算不得什麼家人,這件事我過幾天再和你解釋。”
宋明溪今天沒什麼安排就想跟著沈臨戈回家去看看她的寶貝兒媳婦,哪知道剛說完沈臨戈就拒絕道:“媽,今天羨羨不太舒服,起不來了。您改天再來。”
宋明溪狐疑地看他一眼:“不舒服?怎麼個不舒服?你是不是又縱著她熬夜了?”
沈臨戈輕咳一聲,神色有些不自然:“以後不會了。”
宋明溪到底還是沒跟著沈臨戈回去,畢竟人家小兩口還是需要**的。而且羨羨那個小丫頭臉皮薄,把人惹惱了可不好。
...
聞羨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睡懵了,她才轉身就感覺到了腰間傳來的酸痛感,她甚至懷疑她腰上還有沈臨戈的指印。
昨晚沈臨戈根本毫無節製,不管她怎麼哭怎麼鬨他都沒有放過她。後半夜甚至更過分了,她懷疑前段時間的沈臨戈那幅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她才哼唧了兩聲就被人抱入了懷裡,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自上傳來:“羨羨醒了?”
聞羨伸出手推了他一下,她小聲嘟囔:“不要你抱。”
沈臨戈低低地笑了一聲:“那你自己起床去吃飯,能起來嗎?”
聞羨:“......?”
這不是侮辱人嗎?
五分鐘後,聞羨黑著臉躺在床上。她抓著沈臨戈的手就毫不客氣地咬了下去,他還非常配合地湊過來,好讓她咬得輕鬆一些。
等她咬完他還懶散地評價道:“羨羨咬人的力道還沒球球大,小貓似的。”
聞羨掙紮了半天終於放棄掙紮,她任由沈臨戈抱著她下樓吃飯。她趴在他的肩頭一臉懵逼地看著窗外的月亮,她:“沈臨戈,現在幾點了?”
沈臨戈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沒多晚,晚上七點半了。羨羨看外麵的月亮美嗎?”
聞羨:“.........”
她忍不住重重地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沈臨戈你就是個畜生!”
沈臨戈坦然道:“嗯,我就是個畜生。”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了我的知識盲區,大家理解一下!
畢竟我是純情兔兔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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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三天學校有事所以和你們見麵的都是存稿箱了!
還是會按時更新噠!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