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又在百度上仔細查了一遍範牧裡的資料。這是一個過分低調的文藝片導演，由於拍的電影較為小眾文藝，並且沒有明星的造勢，所以圈外知名度並不高，甚至原主這種往偶像路子上發展的藝人也不怎麼在意這位。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默默無名，實際上，他導的電影獲得過不少次的國際大獎，榮譽說出來多的令人咋舌。範牧裡導演給人的印象就是不炒作、專心拍戲，從來不摻和拍戲之外的事情。他的文藝片子因為風格迥異的審美有著不少的死忠粉，而他本人，也可以說是文藝片大師。
文野就是他的死忠之一。
周堯放下手機，卻再也睡不著了。
原本她以為電影導演易主是電影拍攝完成後發生的問題，原來問題現在就已經出現了。
並且，這也是不是意味著，即便大家認真拍好了這部片，獲得大獎的可能也基本為零。畢竟，在國外享有盛名的導演是範牧裡，不是文野。
周堯還能想起初見文野的樣子，那時候他滿臉大胡子，邋裡邋遢，眼睛卻亮晶晶的充滿自信。他對自己的作品那麼抱有希望，如果看到最後的結果，又會怎樣？
周堯歎氣，覺得腦仁疼。
另外，還有一個事實必須要被重視起來——文野的劇本被剽竊了。
內鬼出在哪裡？
張亮？陳強？都不是。
兩人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看著不大靠譜，但在片子上絕不馬虎，他們對於這部作品抱有極大的熱枕，不似假的。
但一部戲開拍前，需要提前籌備的事物並不少，周堯不算了解，但大致也知道。現在範牧裡選角定下，說明劇本拿在手裡也有一段時間了。
那麼，能接觸到並且剽竊劇本的人還會有誰呢？
周堯心裡有了一個人選。
最後，如何破局？
良久，周堯閉上眼睛。
而此時，跟她見過一麵的趙辰宇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覺，怎麼想怎麼覺得煎熬。
如果說最後兩人分開時，他還是有點生氣。到家冷靜下來後，他更多的卻是不安和愧疚。
越是夜深人靜，他越能清晰的記起她當時乾淨的眼神，和她說出來擲地有聲的話語，也越能感覺到她的認真。而他當時，為什麼就不信呢？
趙辰宇拿起手機，第無數遍的搜索周堯，刷出來的依舊是一堆惡評。周堯微博的評論裡，有的也隻是一片罵聲。
她已經好久沒有更新微博了，是不是被罵的傷心了？他知道輿論的壓力有多大。特彆是看到微博上那麼不堪入目的字眼，心仿佛揪了起來。
曾經那麼張揚的周堯，已經在娛樂圈裡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甚至資源已經差到那種地步，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小劇組，連經費都短缺，她是怎麼忍下來的。她那麼傲，還過來向他低頭……
趙辰宇心裡很不是滋味。
周堯第二天是頂著黑眼圈出來的，青青的眼圈在白皙的臉頰上顯得尤為明顯。張亮一見她就驚了：“昨晚沒睡好？”
周堯心不在焉的點頭應和，兩人下樓吃早餐。
酒店這邊有提供免費中式早餐，在早上七點之前。
“李叔之前是乾什麼的？”周堯喝著粥，問。
“李叔？”張亮眯了眯眼回想，“不大清楚，好像就是在家種地的吧？”
他把雞蛋往桌子上磕開，邊剝邊說：“當時我們幾個找親戚演男主，死活沒人同意。嘿！後來李叔就同意了，說來支持大侄子的夢想。你問這個乾嗎？”
“隨便問問。”周堯不動聲色，“覺得李叔也蠻不容易的，一把年紀陪咱這幾個胡鬨。”
張亮哈哈一笑：“哪裡胡鬨！我們這是藝術，偉大的藝術懂不懂？不過李叔一大把年紀確實不容易。”
他小聲說：“陳強家裡貌似鬨得挺凶的，說是讓李叔勸勸陳強，結果李叔也被咱忽悠著為藝術獻身了……”
“是嘛？”
“可不是！”
周堯笑笑，又說起了其他事。
一早起來的趙辰宇也是盯著黑眼圈，一張本就麵癱的臉顯得更加高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懷揣著莫名的複雜心情，他一大早打電話給負責和張亮聯係的下屬：“那筆投資定下來了嗎？”
下屬對於頂頭boss一大早的問話感到受寵若驚，忙道：“定下來了，計劃入資五百萬，老板你看……”
“才五百萬？”趙辰宇擰眉。
下屬一聽boss語氣就覺得不妙，這是嫌少了？他試探著加：“六百萬？”
趙辰宇沉默不語，心中煩躁有氣卻不知該怎麼發泄。
“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