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有工作人員抱著器材在附近進出, 季沉宣與蕭池絮絮說了會兒話,看時間差不多,依依不舍捏了一把他的手腕。
“我要走了, 下午還有個會, 不能遲到。”季沉宣放開手, 用目光牽著他, “晚上我來接你吃飯。去上次那家餐廳的,你喜歡的。”
“好。”蕭池穿著戲服將人送到門口,目送他離開。
走廊拐角, 陸聲和他的經紀人站在那裡, 剛好捕捉到了這一幕。
經紀人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原本隻知道這小子背後有金主, 沒想到竟然是……不對呀,環宜的季總不是從來不搞娛樂圈這一套嗎?”
陸聲嘲諷地掀起嘴角笑笑:“興許隻是藏的深罷了,就那小子的長相,季沉宣看上他,不稀奇。”
“但是竟然會為了一個小明星親自到劇組探班……不怕彆人說閒話嗎?”
陸聲搖搖頭:“環宜是這部電影最大的投資方, 說是來視察項目進展,有何不可?”
“陸哥,你們在看什麼呢?”裴方從攝影棚側門走出來,見到他兩人, 滿麵笑容地打招呼。
陸聲隨意笑了笑:“沒什麼, 今天把楊導氣著了, 想著去道歉呢。”
裴方的視線越過他, 往門口看一眼,順著他的話道:“道什麼歉?我看楊導高興的很,大概是被某人那張臉迷住了吧,嗬嗬。”
陸聲聽他陰陽怪氣的口吻,搖頭失笑:“小心禍從口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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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才分開一小會兒,就忍不住開始掰著指頭數時間。
蕭池坐在化妝室的椅子上,一張臉任憑化妝師擺布,餘光直勾勾盯著牆壁上的掛鐘,眼珠跟著指針一圈一圈轉。
“……你傻笑什麼呢?”張萌萌端著他的下巴,細細擦去臉頰的胭脂,“有什麼好事嗎?我看你最近整天一副美得冒泡的樣子,嘖嘖。”
蕭池眨眨眼:“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張萌萌無奈地翻個白眼:“我的王子大人,請問你啥時候藏過事嗎?”
蕭池樂嗬嗬地道:“既然是開心的事,為什麼要藏呢?”
張萌萌被問住,大著舌頭道:“那要看是什麼事了,如果是你火了,獲獎了,口碑票房爆了,當然要昭告天下,但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女朋友,那可千萬藏著掖著。”
“為什麼?”蕭池蹙起眉,“這很見不得人嗎?”
張萌萌握住他的雙肩,從鏡子裡與他對視:“彆忘了,你是偶像明星,這事業才起步不久,還在上升期,彆說是戀情,哪怕緋聞,都會產生極大的負麵影響。”
“噢。”蕭池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知道了。”
張萌萌奇異地望著他:“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真有女朋友了?”
“沒有。”蕭池矢口否認,心裡暗搓搓地想,男朋友倒是有一個,雖然目前還是實習沒有轉正,但……
試用期早晚是會過去的,不是嗎?
不過,柳冰給的那本《戀愛秘鑰一百招》好像沒寫怎麼轉正啊……
改天還要好好請教他一下!
※※※
日落西山,酡紅的晚霞給天空上了半麵妝,羞答答地映照在街麵行人的臉上。
法羅娜餐廳是北都最有名的法式餐廳,料理一絕,預約需提前一周。蕭池早就對這兒的甜點垂涎已久,沒想到季沉宣已經悄摸摸安排上了。
蕭池想著張萌萌的話,忍痛拒絕了讓季沉宣來接,而是在餐廳等他,由秦懷送自己過去。
戴好鴨舌帽、大墨鏡、口罩,甚至還圍了一條粉嫩的方格圍巾,蕭池全副武裝,打開車門,探頭探腦一陣,才小心下了車,一路順著季沉宣的指示,通過VIP通道進入餐廳。
沒想到在餐廳門口險些被保安當場攔下。
“先生,請出示身份證件。”保安手裡攢緊了對講機,狐疑而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特務似的家夥,一副稍有異動隨時準備報警的架勢。
幸而季沉宣及時出現,二話不說,把蕭池提溜進包間。
鋼琴聲應和著大提琴的和弦,悠揚動聽,一張四方桌鋪了紅色的桌布,菜都溫著,中央的燭台燭光搖曳,天花板垂下一支玫瑰紅吊燈,將氣氛烘托得曖昧又性感。
“你乾嘛打扮得這麼鬼鬼祟祟的?”季沉宣哭笑不得。
蕭池委屈地控訴:“我哪裡有鬼鬼祟祟?我這明明是小心謹慎!最近經常有粉絲在劇組門口守著,我還是從後門溜出來的。”
季沉宣替他把帽子圍巾都取下來,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額頭一層薄汗,季沉宣取了帕子替他擦拭,冷不丁親了一口。
“安慰獎。”
溫熱的觸感在額角一閃即逝,瞬間把那點委屈吹散了。蕭池賊兮兮地挑起眉梢:“你好奸詐,竟然趁我不備。”
季沉宣繞到桌對麵坐下,笑容優雅,拿濕巾擦手的動作不疾不徐,淡定道:“你有備也照親不誤。”
蕭池兩隻手抓起單人椅扶手,像隻背著殼的蝸牛,哼哧哼哧挪到季沉宣旁邊,一屁股坐下。
“你乾嘛?”季沉宣無奈地看著他。
蕭池理所當然道:“坐你旁邊啊。”
“這樣的燭光晚餐都是麵對麵坐的……”季沉宣替他把餐具挪過來,寵溺地搖搖頭,“算了,隨你高興吧。”
蕭池把腦袋湊過來,一副體貼的模樣:“我還不是為了方便你。”
他切了一塊鮮嫩的小羊排擱到蕭池的餐盤裡:“方便什麼?”
“方便你偷襲啊。”
季沉宣切羊排的動作猛地停頓下來,腦中一根線啪得短路了,在小惡魔的引誘下毫不猶豫扔掉了刀叉,摟住蕭池肩頭惡狠狠地啃上去。
很纏綿的一個吻,在昏惑的玫瑰燈光下,唯有他二人,可以放肆大膽的,不需顧忌任何人的眼光。
蕭池捧著男人的臉,用他為數不多的經驗和技巧,兩雙嘴唇廝磨著彼此,舌尖探進去,儘情掠奪口腔裡的空氣。
耳邊有黏膩的水聲,呼吸在耳鬢廝磨間變得急促,他扣著季沉宣的後腦勺,又來回撫摸後頸,胸口隱隱有團火被挑起來,但又不知從何處發泄。
蕭池叼住他的嘴唇,含糊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轉正……”
季沉宣享受地沉浸在這個吻中,思維幾乎凝滯,仿佛沒有聽清:“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