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人注意到這一點。
此時的宮外已經因為當今聖上的一封聖旨鬨得人心惶惶,文仙樓中的數十位舉子無一幸免全部被關進了京兆府,由龍虎衛審問。
不出半日,舉子被抓的事情已經傳得人儘皆知,這一次連益終於也得到了消息。
他因為受嫡母打壓,進京之時身上可帶的銀錢並不多,京城物價甚高,他和自己的隨從阿青兩人租住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便再兩耳不聞窗外事,舉子之間的酒會也很少參與,隻一心備考。
他的隨從阿青聽到消息後心有戚戚然,十分慶幸,“公子,還好您未應邀請去那文仙樓,不然遭受一次牢獄之災,傳回蘇州不知姨娘要如何擔心呢。”
有一句話他還沒說,未參加秋闈就惹怒了聖上,那些舉子未來的前途已經斷了大半,不過也誰讓他們酒後肆意居然惹到出宮遊玩的帝後?
說到皇後娘娘,阿青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公子,早幾年蕭刺史家的姑娘同自家公子頗為熟識,那時姨娘還算得大人的寵愛,縱使公子和蕭姑娘結親都不無可能。
隻可惜,夫人所出的嫡公子不爭氣,漸漸地,公子和姨娘就成了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如今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了,蕭姑娘也入宮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隻幸好,當初她沒有被嫁給她那個表哥,否則公子心裡的結是解不開了。
“姑娘做了皇後,可見也是十分受寵呢。”阿青低聲說道,又看了神色晦暗不明的公子一眼。
見公子良久不說話,他便退下去不遠處的鋪子買些吃食了。
“她那樣的聰慧,怎麼不受人寵愛?”
許久之後,連益遙遙地看向窗外,低聲呢喃了一句。
而後不知想到什麼,他又微微皺起了眉頭,手持毛筆,極為專注認真地練起字來。直到溫涼的月光灑在窗前的時候,清瘦男子手中的筆頓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院中。
阿瑜與旁人的不同,他不知宮中的人有無發現,她那樣聰明,也不知道能不能瞞天過海。
如今她在深宮之中,他在宮外,要想見上一麵可謂是難如登天。畢竟,他算是外男,進不得後宮去。
不過,驟然聽到她的消息,他終究是坐不住了,他要知道小阿瑜在宮中究竟過的好不好。
眉目微凝,他慢慢走進屋中打開一個小匣子,又拿出一把不起眼的刻刀,一刀一刀地刻著一隻小木馬讓自己靜下心來,隻要過了科舉,他就有機會入宮,總會打聽到的。
未央宮中,蕭瑜睡了一覺醒轉,雙眼朦朧地往枕頭底下摸,摸到了小木馬就抿唇笑了一下。
明天她就可以讓大伯母幫她打聽一下連益的消息了,連益可千萬彆被他那個壞嫡母給暗害了。
她伸了個懶腰,床帳中暗沉沉的,她的動作一大就趴到了陛下的身上。陛下身上的香氣很好辨認,阿瑜閉著眼睛都知道是他。
她抬頭認真看看,陛下閉著眼睛睡的好沉好沉,連阿瑜趴在他身上都未發現。
蕭瑜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把腦袋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偏著頭往外看,然後就驚訝地咦了一聲,陛下的手臂那裡好像有些濕濕的。
她伸過手指摸摸,紅紅的,有些腥氣,是血!
一瞬間,蕭瑜大驚失色,陛下他受傷了!被嚇到的阿瑜小聲嗚咽,陛下他流血了。
被一番鬨騰的司馬戈終於醒了,雙眸泛著血絲,黑沉沉的眼望著她,“你哭什麼?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