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一更)(2 / 2)

王侍郎的死不能是因為數年前與皇後之間的小打小鬨,這等官吏沒幾個是清白的,所以司馬戈對他們的勸誡向來嗤之以鼻,殺了人收集罪證一查一個準,王侍郎能說出天高皇帝遠這番話來,又能是什麼清白的好官員。

何忠當即就應下了,心裡還道了一句果然,陛下殺人就是為了皇後,以往一個人殺了也就殺了,哪像今日還要急著將殺人這一舉動變得合理化。可不就是為了皇後娘娘的名聲?畢竟一點小矛盾就公報私仇定會引起百姓的非議。

……

蕭瑜灰溜溜地回了未央宮,疾走的速度連身後的春花秋月二婢女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回到了宮中就更是迷惑不解了,因為娘娘居然要她拿出一把琴來。

可是娘娘她根本就不會彈琴……幼年的時候學了不過兩日就哭唧唧地舉著紅通通的手指頭朝著大人叫疼!

哼,不就是彈琴嗎?她那麼聰慧一定幾日就能學會,到時候她要在陛下的麵前彈一曲,讓陛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蕭瑜自信滿滿地又拿出琴譜,這個她倒是還能看個明白,隨意翻了一頁,就裝模作樣地將手指頭放在琴弦上。她的手指頭白嫩,指甲也粉白,放在烏黑色的琴上相映美觀,居然有幾分韻味。

然後下一刻,手指頭一撥,殿中宮人的臉色都有些扭曲;再一撥,外殿處理宮務的古嬤嬤眉頭也緊鎖起來;再再一撥,蕭瑜自己捂著耳朵氣鼓鼓地不彈了。

都是琴太難了,她要學下棋,她眼睛一轉,“春花,本宮記得有人送給我翡翠的棋盤和棋子,拿出來呀。”

春花也有些看出門道了,一聲不吭就將翡翠的棋盤和棋子拿了上來,任娘娘折騰。

看娘娘在那裡亂七八糟擺弄,她莞爾一笑,內心有些欣慰,這幾年在蘇州和靖國公府的時候,娘娘哪敢如此驕縱活潑啊。

蕭瑜的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棋譜,看了一遍又一遍,黑棋白棋,這個點那條線,她擺弄了一整個時辰,也沒弄清楚什麼叫這個棋子死了那個棋子被包圍吃掉了。

“不玩了不玩了,下棋實在是太難了,春花,準備顏料,本宮要繪畫。”她握著拳頭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畫出一副畫讓陛下驚為天人。

春花給秋月使了個眼色,上前將棋子收起來,好了之後,秋月就過來提醒,“娘娘,禦膳房的晚膳已經擺上了,您快些用膳吧,今日可是有您愛吃的蜜汁燒。”

蕭瑜的小拳頭鬆開了,咽了咽口水,蜜汁燒啊,可好吃了,她一頓就能吃完一整盤。可是,她期期艾艾地看著兩個婢女,不著頭腦地說了一句,“本宮的書法可好了,春花秋月,你們覺得如何?”

春花和秋月對視一眼,含笑道,“娘娘用功,書法在眾位姑娘中都是數得上的。”

這下,蕭瑜滿足了,摸了摸癟癟的肚子,邊走邊嘀咕,“用完晚膳再畫也來的及,不吃飽肚子怎麼用功呢?”

是夜,司馬戈踏著月光走進未央殿,撩開了床幔毫不意外,小皇後抱著被子露出了半截粉嘟嘟的手臂,睡的正香,撲麵一股暖香襲來。

隻是,他瞥了一眼床榻旁的畫架,上麵的宣紙潔白未染一絲墨水,旁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顏料。他麵無表情地盯了一會兒,突然拿起畫筆沾上紅色的顏料俯下身在小皇後的臉上眼角處點了一點,同樣的位置,那個女人也有一顆。

宮中的老嬤嬤說,美人眼下痣,薄命淒苦。他眼神一厲,手指使勁在柔嫩的皮膚上抹了一下,想要抹去那顆紅痣,動作力道很大,不出意外地,蕭瑜被他弄醒了。

她抱著被子坐起來,一頭烏泱泱的頭發滑到身前,“陛下,你來了呀。”聲音軟軟的還帶著些剛睡醒的沙啞鼻音。

司馬戈嗯了一聲,隨後扔了畫筆,若無其事地脫了外袍,然後語氣強硬地吩咐,“小傻子,往床榻的裡麵滾。”

蕭瑜還有些迷糊,小手揉了揉眼睛,十分聽話地抱著被子滾了一圈,滾到大床的最裡側,“陛下,阿瑜滾了。”

司馬戈眼底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放下了床幔,床榻裡麵頓時昏暗一片。

蕭瑜懵懵地抱著小被子,後知後覺臉上有些痛的感覺,她狐疑地往陛下那裡看了一眼,正欲開口,就聽到陛下清冷的嗓音,“小傻子,你要繪畫?”

琴棋書畫!蕭瑜的小腦袋瓜子頓時清醒了,支支吾吾地哼了一聲,“明日……明日畫呀。”

“畫好給朕。”司馬戈伸手將人撈過來,大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徑直開口。

蕭瑜不說話了,閉著眼睛呼呼地睡覺,阿瑜什麼都沒聽到,阿瑜要睡覺啊,處理宮務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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