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看在眼裡,溫聲問:“怎麼,你舍不得她?”
蘇舒燕低頭道:“從小到大,數她對我最好。”
趙啟道:“這也是沒法子的。”說著便站起身來,“我有些乏了,早些安歇吧。”
蘇舒燕原本想趁機求一求太子留西閒下來,但西閒的叮囑始終在心頭回響,見太子起身,隻得壓下所有,上前同宮女們一塊兒伺候太子更衣。
翌日蘇舒燕醒來的時候,太子已經去了。她忙收拾妥當,去給太子妃請安。
因為惦記著西閒興許立刻就要離京,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略說了幾句話,正欲借故告退,太子妃笑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因有一件事,方才我派了人去林府請夫人跟姑娘過來,到時候姑娘來了,你也可以同她自在說說話了。”
蘇舒燕大為驚喜:“當真?”
太子妃道:“這還有假,這會兒大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隻是你臉上還有些倦意似的,是不是身上不好?”
蘇舒燕忙搖頭,昨兒因伺候太子,又加上心裡有事,且還得早早起身,內外交煎的不免流露出些許倦容,如今一聽到西閒要來,精神一振,神采跟先前便不一樣了。
太子妃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不多時楊夫人果然帶了西閒來到,進門拜見太子妃之時,蘇舒燕在旁邊坐著,幾乎就忍不住跳起來跑到跟前兒。
所幸在東宮住了這些日子,倒也知道宮裡的規矩,便隻按捺著不動,眼睜睜看著西閒行了禮,太子妃賜座。
略說了幾句話,太子妃發話道:“妹妹,你且帶林姑娘去你那裡坐坐。”
蘇舒燕早迫不及待,忙謝恩,又向著西閒使了個眼色。西閒少不得先見了禮,才隨著她出門。
兩個才出門,蘇舒燕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頓足說道:“可想死我了!”
西閒也微紅了雙眼,卻見廊下宮人侍者比比皆是,因又向她搖了搖頭。
蘇舒燕便拉著她來到自己房中,兩個人敘說些彆後之事。西閒又問她在宮內如何之類,蘇舒燕恐怕她擔心,便也隻報喜不報憂。
兩人說了許久,蘇舒燕才突然想起來:“你可知道今兒太子妃叫你們來是為何事?”
西閒搖頭,蘇舒燕就把昨晚上太子所說告訴了西閒,西閒聽後不語,隻是臉色微微轉白。
蘇舒燕握著她的手:“姐姐,我真想叫太子把你們留下……至少把你留下。”
西閒忙道:“你說了沒有?”
蘇舒燕搖頭:“我記得你不許我提。”
“總算你還記得,”西閒鬆了口氣,“以後也不許提,千萬記得。”
蘇舒燕待要問為什麼,又道:“你要走了,更加沒有人理我了。”
西閒將她摟入懷中:“你的父母兄弟都在這裡,怕什麼?若是要走,我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那個吉凶未卜的地方,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叫什麼屈?彆再說這些話氣我了。”
蘇舒燕聽了這個,更覺著淒惶:“姐姐,我隻顧怕跟你分開,竟沒想到這個,你彆怪我。”
西閒笑道:“我難道不知道你是個有口無心的?這樣,我答應你,隻要你好好地保重自個兒,以後咱們總有再見的時候。”
“真的嗎?”蘇舒燕瞪圓雙眼,“那是什麼時候?”
“我還沒走,你倒是問什麼時候再見,”西閒忍俊不禁,“那就儘快好不好?”
其實隻要離開京城,什麼時候回京卻早不再是西閒能控製的,隻是為了安撫蘇舒燕,隻得往好處說就是了。
果然,蘇舒燕得了她這句允諾,便鄭重點點頭:“那你可要記得這話,咱們都各自保重,然後儘快相見。”
兩人親親密密地說了半天話,太子妃那邊派人來請他們過去。
蘇舒燕陪著西閒往外,才走不多會兒,突然見鎮北王迎麵而來,一眼看見她們兩個,便笑吟吟地走近過來。
蘇舒燕對趙宗冕天生的敬畏,便低下頭。趙宗冕隻向著她一點頭,便握住西閒的手:“我聽說你在這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當著蘇舒燕的麵,西閒忙要將手抽回:“王爺,我們要去見太子妃。”
“不耽誤,隻一會兒就成。”趙宗冕不由分說,拉著西閒就走,還不忘回頭對蘇舒燕道,“蘇良媛,你在此稍等片刻。”
蘇舒燕愣愣地不知如何,這會兒,趙宗冕已拉著西閒拐過了月門。
西閒因他當著蘇舒燕的麵這樣輕狂,卻氣的紅了兩頰,終於拚儘全身力氣將手掙開:“王爺,你到底想乾什麼!”
趙宗冕鬆開她,笑吟吟俯視著道:“西閒,跟我去雁北吧。”
西閒一驚,便想起蘇舒燕方才跟自己說的話,她試圖後退,背後卻已經是牆壁。
西閒背靠著牆,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選擇嗎?”
“當然。”趙宗冕的手輕輕摁在她的肩頭。
“嗯?”西閒詫異。
趙宗冕笑道:“你可以選擇自己跟我去,或者我抱著你去。”說話間,手陡然往下,竟在她腰間一攬,生生把人抱了起來。
西閒漲紅了臉:“王爺!放我下來!”
趙宗冕置若罔聞,突然雙臂一振將西閒往上拋開,西閒死死按捺著脫口而出的尖叫,身子騰空,複又下落,趙宗冕長笑出聲,及時伸出雙手,重將她牢牢抱入懷中。
一刹那,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