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719二更(1 / 2)

賢德妃 八月薇妮 9171 字 8個月前

趙宗冕並沒有拿著那肚兜, 隻自己走了。

西閒低頭看著上頭活潑遊嬉的魚兒們,就像是回到在雁北那段懷孕待產的日子。

當時因為他不經意那句玩笑話,心中突然冒出來的期盼,無法遏製。

也許……

她所要的並不是什麼“願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離”,或許隻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團圓”。

就如她守著泰兒,度過花開花謝,世間最平凡的歲月。

也像是在南潯枕水街頭, 那樣安安穩穩,喜樂平淡。

不用操心爾虞我詐。

不用擔心隨時會有人來謀害自己跟泰兒性命。

也不用擔心……那個她所嫁的男人過著刀口舔血、會受傷甚至殞命的日子。

那是塵世間任何一個女子, 所有的最尋常不過的希求吧。

但對她來說卻是無法可得。

肚兜上還留著趙宗冕身上的氣息,盛年男子的氣息,跟他的脾性一樣,陌生而熟悉, 時而溫柔, 時而凶險。

西閒的手指撫過上頭的活潑的魚兒們, 想象不出在自己沒回來的那些日子裡,趙宗冕是如何睹物思人,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大概、是恨她不回來而憤怒吧, 就像是她回來後去鎮撫司探望他……現在才知道他當時為何會用一種恨恨的眼神看她。

除此之外, 也許會有一絲對她的擔心……所以在鎮撫司裡, 他才會沒頭沒腦問了她那些好不好的話。

心突然有些亂。

西閒不敢再想下去, 隻把肚兜小心疊了起來, 出了浴房。

外間宮女們都已經等候多時, 阿芷也探頭探腦進來,小心打量西閒的臉色,又道:“娘娘,王爺怎麼忽然走了呀?”

西閒微笑道:“王爺當然是有要緊事。”

“都已經半夜了……”阿芷說了一句,不敢再提,隻道:“娘娘,我方才出去送王爺的時候,聽他們說,王妃娘娘也出去了。”

西閒略覺意外:“是嗎,可知道去了哪裡?”

阿芷搖頭道:“這個倒是沒有說過。會不會是跟王爺一塊兒的呀?”

西閒原本覺著有這個可能,但細細想想,來人稟告的時候並沒有說要王妃一同進宮,而且在這個非常時刻,應該是不會的。

隻是在這深更半夜,王妃又會去哪裡?可趙宗冕這會兒才走,他隻怕也知道了此事……多半王妃也早跟他知會過了,仿佛不需要她再操心。

叫宮女們攤開裘枕,西閒又去孫奶媽房中看過了泰兒,見小家夥換了個睡覺姿勢,睡得甚是無邪。

奶媽笑道:“娘娘彆擔心,小孩子多睡會兒好,會很聰明的……如果他餓了自然就醒了,就趕緊趁著小主子熟睡沒膩著娘娘的時候,也多歇息歇息吧。”

西閒這才又回到自己房中,才躺下不久,就聽見很輕微地一聲窗響。

西閒轉過頭,將簾子輕輕掀開,果然見柳姬跟一隻貓似的走了進來。

柳姬一溜煙跑到床邊坐了,低聲問:“娘娘半夜沒睡,可是在等我嗎?”

西閒隻得欠身起來:“夫人怎麼來了?”

“我原本不敢來,”柳姬嘖了聲,說道:“本以為今晚上你會給王爺折騰死呢……沒想到竟然走了。”

暗影中,西閒臉上有些發熱:“請夫人不可胡說。”

柳姬笑道:“胡說?以後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說了,王爺他可是……”

咳嗽了聲,西閒轉開頭去:“若沒有彆的事,夫人請回。”

柳姬忙道:“人家是好心來給你報信的,怎麼竟趕我走呢?那好,我可不說了。”

西閒心頭一動,這才又問:“夫人想說什麼?”

柳姬道:“你應該知道王妃出門了吧,可知道她去哪裡?”

西閒道:“我本以為是跟王爺一塊兒進宮的,後來想著不是。”

柳姬瞄著她:“確實不是,她去見她以前的對頭了。”

西閒原本不解,轉念一想:“你是說,是廢太子妃嗎?可是……這時侯去見太子妃是何意?”

柳姬笑吟吟道:“先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情況反過來了,如果我是王妃,隻怕我也按捺不住,想去看看廢妃此刻的臉色呢,畢竟沒有什麼是把往日的死對頭踩在腳下更揚眉吐氣的,這種機會哪能放過。”

白日王府那一場過後,立刻鎮撫司的人出動,將那兩名灰衣人押著,徑直前往太子妃的娘家,把方家裡裡外外圍住了。

如今方家的幾位大人都已帶到了鎮撫司,廢妃也被看押在女監。

西閒略覺不妥:“這時侯,是不是太急了……一切才剛開始。”

柳姬說道:“隻要王爺在,怕什麼其他?”

遲疑片刻西閒問:“王妃會怎麼對待廢太子妃?”

“這我就不知道了,隻是想想就知道沒什麼好兒,你若想知道……我給你打聽打聽如何?”

西閒遲疑,搖了搖頭。

柳姬笑道:“不知道也好,萬一做噩夢呢。”

因這句話,西閒竟覺出幾分冷,柳姬察覺,給她拉了拉被子,無意中看見她身邊的紅色肚兜。

柳姬詫異道:“這個東西又到你手中了?”

西閒繡這個的時候柳姬是見過的,當即一點頭。

柳姬道:“那時候在雁北,王爺喝醉了就在真珠院那廢墟裡,有一次我看著他手中拿著這個,還以為看錯了呢。”

西閒愣怔。

柳姬又思忖道:“總不能是你早給他的?可那天我回去後,屋子已經燒了起來,你那位奶母,我原本以為她跑出來了……”說到這裡柳姬歎了口氣,以她的心性,當然也知道奶娘是自己故意為之的。

西閒的心隱隱作痛,並不說話。

柳姬擺手道:“罷了,那也是陰差陽錯,橫豎就算她在天之靈,看著你母子平安,定也寬慰。”

西閒道:“多謝安慰。”

柳姬笑笑,望著她眉尖蹙著一絲悒鬱的垂眸之態,的的確確是一位少有的美人兒,最難得的是心性脾氣最好,雖有心計卻從不害人,但是往後,隻怕就由不得她了。

“是了,”柳姬打起精神問道:“王爺可跟你說過彆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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