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閒仍是閉著雙眼,輕聲道:“你又來做什麼?”
身後那人的腳步一停,卻不出聲。
西閒突然想到了緣故,因笑道:“不會是聽說了皇上不來……所以又……”
話未說完,身後那人靠了過來,一隻手輕輕覆在她赤/裸的肩頭:“愛妃,在跟誰說話呢?”
在那手壓下來的時候,西閒就察覺不對,頓時渾身不寒而栗。
又聽了這句話,已經確鑿無疑。
她僵在了水中,片刻終於反應過來,手掩在胸前,轉身,同時將身子往水中縮低了些:“不知道是您……”
“所以你以為是誰?”趙宗冕的雙眸微微眯起。
這會兒若是搪塞他,無異於自尋死路。
西閒隻得承認:“臣妾以為是柳夫人。”
“她經常在你洗澡的時候來找你?”趙宗冕眼睛睜大。
西閒否認:“並不是,有時候是在……”說到這裡,有些窘然,畢竟另一個答案也好不了多少。
“是在哪裡?”
“臥房。”
趙宗冕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對,磨牙:“那個小賤人,真是……”
“柳夫人隻是偶爾跟我說幾句話。”西閒想到柳姬手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生恐因此又對她不利,忙垂頭道:“請皇上勿要怪她。”
趙宗冕抬手,在她臉頰上撫過:“放心,還不至於。”
他的手微微用力,已經令西閒抬起頭來。
被熱水熏蒸的臉,越發似人麵桃花,她不經意抬眸掃過去,目光相碰,望著那一雙水汪汪令人心蕩神馳的眸子,趙宗冕突然失神。
西閒看到他眼中陡然而起的光。
她忙垂下眼皮:“請……您先回避,容臣妾穿好衣裳。”
“穿好了再脫,是不是太麻煩了,”趙宗冕緩緩俯身,近距離盯著西閒的雙眼:“朕突然想起來,如今連小崽子都有了,但是……居然沒有跟小閒,正正經經地……”
洞房花燭的時候,她大醉,他一時心軟,放過了。
回雁北的時候,終究按捺不住,結果……成了他至今不除的陰影跟心病。
後來她有了身孕,讓他空有一身武功而無法施展。
趙宗冕說著,手在腰間一動,腰帶悄無聲息地鬆開,跌落在地。
他目不轉視地凝視著西閒,手指扣在自己肩頭斜襟上,慢慢把扣子解開。
到了這個地步,西閒自然知道了他的用意,但是……在這裡?
無法可想。
原先在馬車上那一回,已經足夠她噩夢半生的了,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西閒本能地抗拒,她想要離開這種令人無地自容的窘境,當下不再看他,隻是壯膽回身,探臂去取搭在屏風上的衣衫。
可又不敢過分起身,畢竟一動,便春/光乍現無法遮掩。
額頭上也不知是汗還是水,濕漉漉地頗為難受。
西閒覺著自己這輩子最艱窘的時刻都是拜此人所賜,可是偏偏似命中注定,就算逃離了,最終也還是得回到他的身邊。
西閒隻得凝神,竭力探臂。
手指擦過衣衫,她心中一寬,才要順勢將衣裳勾過來……人卻已經給一把攬住。
像是給擒住的獵物,無法動彈。
耳畔是趙宗冕的聲音低低響起:“怎麼這樣不聽話?”
她懷疑他的唇正蹭著自己的耳垂,濕潤的氣息順著鑽入其中,而他的手也不由分說地揉過那一抹纖腰,那驟然而至的強悍力道令人心悸。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西閒覺著這是自己做的一個最荒唐的夢境。
她聽見那潑灑而起的水聲,夾雜著沉重的喘。息。
她看見濺起的水花在眼前飛舞,像是打碎了的水晶。
不,也許不是水花,是汗滴。
不知道是兩個人之間誰的汗滴。
按照馬車上的經驗,西閒本樂觀的預計,隻要一咬牙的功夫,很快就能了結此事。
但她顯然是吃了經驗太少的虧。
她心中默念著,直到發現這本來可以是眨眼間完成的事情,仿佛變得無休無止起來。
當浴桶裡的水漸漸變冷變少,這個人的身子卻仍炙熱而強健,不知疲累。
“夠了,王爺,”西閒忍無可忍。
他明明已經可以了,早就該結束了,至少在她是這樣認為。
趙宗冕專心致誌,一邊有條不紊地問:“你叫朕,什麼?”
“皇上,皇上,”求饒的話西閒著實說不出口,斷斷續續道,“請您,停……”
回答她的,是類似報複般的出其不意。
“不行!”
西閒幾乎哭出來,失魂落魄。
本是想掙脫的,才一動,卻換來他隱忍的悶哼。
趙宗冕忙停下,暗中飛快調息妥當:“又想使壞……”
她微動那瞬間,差點讓他重蹈覆轍地繳械投降,幸而今時不同往日了。
“這次沒那麼容易了,”趙宗冕定了定神,把西閒抱的更緊了些,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看朕怎麼好好的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