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兒立刻一臉認真地說:“母妃放心,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西閒俯身在他臉上撫了撫:“知道了就好。那還想跟著你父皇嗎?”
“想呀。不過更想跟著母妃。”
“小機靈孩子,”西閒心花怒放,心情也隨之大好,忖度了片刻便說道:“等見過皇後娘娘,母妃叫人送你去父皇身邊好不好啊?”
兩人到了鳳安宮,入內拜見了吳皇後,皇後笑看泰兒說道:“瞧,我說沒事兒吧,看昨兒把你急的那樣。”
西閒道:“臣妾無狀,還請娘娘寬恕。”
“若是為了彆的什麼事,可是饒不了你,可你畢竟是關心太子的安危,我這裡自然是無礙的。”
吳皇後笑著說罷,又道:“不過,妹妹,你做的實在有點……昨兒麵斥皇上,可知你把我們都嚇傻了?”
西閒低頭:“臣妾想起來,也覺甚是後悔,無地自容。”
皇後道:“幸而皇上沒責罰你,可見他心裡還是最愛你的。皇上既然不說什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以後若還遇到什麼急事兒,可彆先自亂陣腳了,你向來那麼冷靜的人,昨兒真叫人驚愕極了。”
西閒滿麵羞愧:“娘娘說的是。臣妾記住了。”
吳皇後笑道:“其實你今兒來不來我這裡倒是其次,你最該的是去給皇上道個歉。”
西閒不言語,皇後道:“皇上昨晚在李夫人那裡,這會兒……大概是去勤政殿了吧。好了,不如你帶了太子過去瞧瞧,多說幾句中聽的好話,千萬彆寒了皇上的心。”
西閒這才道:“是。”
從鳳安宮出來,西閒的腳步不知不覺變得很慢。
泰兒道:“母妃,不是要把我送去勤政殿嗎,母妃也要去?”
西閒遲疑地看他,終於說道:“母妃把泰兒送過去好不好?”
“當然是最好啦。”泰兒握緊西閒的手,興高采烈。
從鳳安宮到勤政殿有一段距離,加上先前又走了挺長的路,西閒怕泰兒受累,不料小家夥卻精神奕奕,仿佛昨兒睡了那整天反而讓他養足了體力精神似的。
西閒卻是有些累了,幸而有泰兒陪在身邊,且走且停,小半時辰才見勤政殿在望。
前方侍衛早就看見,有人回身通報。
西閒領著泰兒緩步拾級而上,小江子早上前問道:“皇上是在殿內嗎?貴妃娘娘送了太子殿下過來。”
侍衛還未回答,就見顧恒從側廊下快步走出來,看西閒領著泰兒,便上前行禮。
西閒微笑問道:“顧大人,皇上在嗎?”
顧恒的臉色有點異樣:“回娘娘,皇上在內,隻是有些忙,這會兒大概不方便。”
西閒知道他向來是個冷靜自持的性子,察覺他臉色不對,心就撲騰一跳,臉上笑容便收了兩分。
泰兒仰頭問道:“父皇又在跟大臣們商議事嗎?”
顧恒眼睫動了動:“呃……”
泰兒疑惑:“難道不是?”
西閒看了顧恒半晌,又看著那緊閉的殿門,突然心頭似有一道電光掠過,驀然醒悟。
原先靜謐歡喜的心湖仿佛給一隻手撥弄攪亂,西閒忙低頭道:“既然你父皇忙,咱們先回去,待會兒再來就是了。”
泰兒好像有些不樂意,卻也並不違逆西閒的意思。
西閒握著他的手才要轉身,突然聽見殿內一聲呻/吟。
泰兒人小耳朵卻尖:“是誰在叫?”
西閒屏息,片刻澀聲道:“沒什麼,大概是聽錯了。”
可就像是要打西閒的臉一樣,又有女子的聲音叫道:“皇、皇上……”
嚶嚶嚦嚦,勾人魂魄。
這下不止泰兒跟西閒,身邊跟隨的小江子等也聽見了,一乾人等皆瞠目結舌。
隻有顧恒擰著劍眉,麵沉似水。
泰兒叫道:“誰在裡頭?”
西閒低著頭,隻想帶了泰兒快離開此處。
隻是匆忙轉身下台階的時候,眼前一花,腳下竟踩空了。
顧恒早看出她臉色不對,眼疾手快將她拉了回來。
“娘娘。”顧恒垂眸看她,“留神。”
西閒勉勉強強向著他一笑:“多謝顧大人。”卻連仔細看他都不能,隻又低著頭,領著泰兒拾級而下。
顧恒鬆了手,他站在台階上,凝目望著西閒的背影,久久未動。
直到西閒離去,勤政殿的門才給打開。
一個人從內走了出來。
顧恒緩緩轉頭看著那人。
那人卻垂著頭誰也不看,隻在經過顧恒身邊的時候,顧恒道:“陸姑娘,你這是何必。”
陸爾思腳下一頓,轉頭看向顧恒。
對上他冷冷的眸子,陸爾思舉手撩起鬢邊發絲,道:“多謝顧大人關懷。”嫣然一笑轉身,腳步輕盈下了台階。
顧恒盯著看了半晌,在他眼前,陸爾思的身影越來越遠,模糊不清之際,隻瞧著纖嫋一抹,如幻如真,看著竟好像是……
顧恒突然飛身躍下。
陸爾思正隨著太監往鳳安宮去,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還當是宮內有什麼急事,直到那人奔到自己身旁。
陸爾思愕然之際,顧恒已經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生生一拽,抵在紅牆之上。
前頭太監跟身後宮女嚇得色變,太監還勉強叫了聲,卻又停住。
誰不知道顧恒是趙宗冕跟前第一號的人。
陸爾思有些慌張地望著顧恒:“顧大人,你、你要乾什麼?”
顧恒垂眸看著她,眼神仍是冷冷的:“陸小姐,我想要你。”
“你……你放開!”陸爾思臉上漲紅,著急地要掙紮,顧恒的手勁卻奇大,令她無法動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