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嗎?
鳳灼華一愣。
她昨日與晏昭廷說過,她愛寧國公府的滔天權勢;愛晏昭廷能給她阿弟帶了的利益;愛晏昭廷手中所有的資源消息,但是唯獨不愛他。
可是如今,在這狼狽的逃避下,虞南嘉回問她的卻是愛不愛晏昭廷這人。
心頭一道暖流劃過。
鳳灼華不禁想到了大婚當日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喜服的男人;新婚翌日給她穿衣梳妝的男人;還有那個當街放下狠話抹黑自己的男人。
以及……
慎獨居裡頭的甘鬆香;院子裡種的代表她身份的鳳凰花;深夜宮牆外頭的馬車;不辭深夜請到府中救命的孫家老夫人;辣醋兒魚還有昨日宴會裡令她上頭心軟的那盞子酸湯……
前世徹骨冰寒的風雪似乎漸漸遠去,如今她想到這個人隻有那張俊逸無雙的臉,沉沉的帶著炙熱愛意的雙眸,帶著薄繭殺得了人也寫得了既好看字跡手。
今日她們還牽著手,繞著那湖心亭走了一圈半,後來這個男人親手給他剝了一顆凍柿兒……
離去的時候還悄悄告訴她今晚親手給她做一盤子熱乎的醋兒魚……
鳳灼華當即勾起一笑,眼裡閃著細碎的星輝,她眉眼彎彎瞧著虞南嘉極其肯定道:“愛的。”
“秋獵相見、二女爭夫、父皇賜婚……本宮曾經就像是汴京城所有未出閣的姑娘那般,有期待與期盼更有姑娘家的羞澀與小心翼翼。”
“誰讓晏昭廷俊逸非凡,誰讓他能用一張麵皮子就唬住所有人,但是誰最終讓本宮是大晉王朝的公主呢!這世間就沒有本宮得不到的男人”
說到這裡鳳灼華釋然一笑:“我愛他如今雖不勝過父皇母後與我阿弟,更不會勝過我對整個大晉國的愛。但是從今天我開始愛他,百年之後,我愛他會不會勝過所有,恐怕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虞南嘉瞧著鳳灼華眼底的那道光,那雙眼睛裡的勃勃生機。
她恍惚回到了十年前,枝丫的光影下頭,身為皇後的阿姐端著一盞子熱茶,看著樹上爬得正起勁的平陽公主,轉頭對她笑道:“南嘉,日後你定要幸福,你無論是喜歡這天底下什麼樣的男人,阿姐都定會與你尋來,你莫忘了如今你家阿姐可是皇後!”
是啊,她家阿姐可是皇後。
然而在她與寧國公府二少爺說親的那個深夜,她卻是被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死死的捂著嘴巴,強迫她,一次又一次,毀了她所有的清白。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三日,外頭的少年在牆頭下等了她三天三日,就想問她問什麼回絕了他的求娶。
後來少年遠走他鄉,滿身滄桑……
她卻是在汴京貴女的眼中風光大嫁,嫁給了那位雖然身子骨病弱,但是俊美無雙的安康王爺,成了人人羨慕的安康王妃。
虞家更是一時之間風頭無兩,虞家僅有的二女,一人為後,以人為王妃,這得是多大的榮耀與福分。
後來二人再次相見是在年關的時候,但是虞南嘉她怎麼也想不到鳳安竟然能齷齪到那般程度,她都嫁於他是他的妻,他就算是娶了她後再也未曾碰過她。但是這個男人卻是乘人不備給她與晏清潤下藥。
虞南嘉就是在這般情況下懷上楣姐兒的,唯一萬幸的是她那時候身子極其瘦弱,在懷五個月時才能勉強看出一點肚子微微凸起的跡象。
後來便是逃亡與追逐,鳳安就像守著獵物的財狼,如貓戲耗子般,想要讓她跑得遠遠的再抓回來,若是被抓到的結局定是一碗絕子藥下去,毀了她更毀了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於是虞南嘉利用鳳安當年自信又狂妄這點,一路逃亡。
終於在懷胎第九個月的時候順利到達邊塞,躲躲藏藏。
那天,天氣極好寒,天空裡下著小雪又夾著陰冷的雨水,那一路上保護她的一百多個暗衛全部死於那黃土之下,獨留她一人,若不是晏清潤及時趕到……
刀光劍影,幾乎流成溪水的鮮血,她痛苦的呼叫聲,最終,虞南嘉是在那邊塞的山坳裡頭生下了她的孩子晏卿楣……
當年是一切似乎還曆曆在目,虞南嘉不自覺撫上如今已變得無比平坦的小腹,她看著鳳灼華道:“等殺了鳳安後,清潤還要我,我便嫁給他。”
鳳灼華知道此刻虞南嘉這話定是假話,但她依舊是鼓勵的點了點頭:“小姨母,南楓姐兒這時候恐怕是要等急了。”
虞南嘉擦去眼眸裡的濕潤,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與鳳灼華相攜往花廳那處走去。
慎獨居的花廳裡頭,遠遠的她們二人便聽見了虞南楓那唧唧喳喳的聲音,也不知是與誰說得那般愉悅。
然而當二人轉過簷廊,抬步走進花廳裡的時候,卻是看見晏昭廷坐在主位上頭,虞南楓坐在晏昭廷下方的位置,而原先鳳灼華坐著的那個位置此時坐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
男人一身書卷氣息,麵色帶著不健康的青白色,身形高挑但是卻格外的消瘦。
他看著外頭走進來的兩人,這男子當即溫潤一笑,淡淡道:“我的王妃,你可讓我好找!”
那聲音在虞南嘉聽來卻是帶著徹骨冰寒,她握著鳳灼華的手不自覺發緊,麵色這一瞬間更是變得血色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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