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小溪上樓的時候,赫然發現,擺在麵前的是一疊有關表演藝術的書。
“這麼多都要看完?”她苦著臉。
白翊洲道:“先看書,如果有必要,之後再請老師。”
“師父不能教我嗎?”白小溪沒多想,問了一句。
白翊洲低頭看她,“你想讓我教?”
在他的注視下,白小溪終於想起這陣子兩人間的古怪。
她連和他共處一室都彆彆扭扭,又怎麼敢讓他教,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先看看書。”
說完就拿起一本書,做出專心又認真的模樣。
見狀,白翊洲沒說什麼,隻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重新拿起手邊的書。
白小溪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悄悄鬆了口氣。
之後幾天都是這麼過去的,直到白翊洲去赴朋友聚會。
白翊洲朋友不多,但出道十多年,總有幾個關係尚可的,知道他這陣子休假在家,便相約聚一聚。
白小溪站在院子裡,目送他的車子遠去。
晚飯餐桌上隻有她一個人,劉阿姨把飯菜端上桌,說:“白先生出門赴約,一般很早回來,不會超過十點鐘,說不定小溪你吃完飯,看兩集電視,他就到家了。”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白小溪笑著說:“師父太宅了,應該多出去走走。”
其實白翊洲問過她要不要同去,隻是她得知他的那些朋友都沒有帶伴,才給拒絕了。
不過,一直都在的人忽然不在家,還真有些不適應。
吃過飯,在花園裡散了會兒步,又看了一集電視劇,白小溪最終選擇上樓學習。
她拿著書,正準備坐下,眼睛瞥見白翊洲往常坐的單人沙發,遲疑了一下,一時也搞不清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慢慢走過去,坐了下來。
沙發對她來說有些寬大了,她脫了鞋,把腳也縮上去,整個人窩在裡頭。
沙發裡殘留有師父的味道,很清淡冷冽的雪鬆氣息,蜷縮在上麵時,好像是坐在師父的懷裡,讓人覺得特彆安心。
白小溪的心慢慢靜下來,又動了動,找到最舒適的姿勢,開始看書。
剛過十點,一輛黑色轎車駛進院子,白翊洲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房間燈是暗的。
劉阿姨到玄關迎他,問道:“白先生要用夜宵嗎?”
“不必。”白翊洲換了鞋,眼睛從客廳掃過。
劉阿姨說:“小溪在樓上,八點多就上去了。我看她晚飯吃得不多,剛剛還想要不要做點夜宵端上去。”
白翊洲動作微頓:“晚餐不合她胃口?”
劉阿姨忙說:“是按照小溪說的菜單做的,我看應該是最近天熱,影響了食欲,也有可能跟一個人吃飯有關。”
白翊洲頷首,換了鞋子往樓上走。
花園不知哪個角落裡,青蛙叫得歡快。白小溪打個哈欠,翻過一本書,本想看看幾點了,突然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
她側耳仔細聽了聽,喜形於色,一下合上書,從沙發上跳下去,往門外跑。
“師父!”
白翊洲正好走到書房外,被她一頭紮進懷裡。
白小溪仰起頭,雙眼亮晶晶的,“師父你回來啦!”
“嗯。”白翊洲扶著她的肩,“在做什麼?”
“看書,晚上看了五十多頁了。”她邀功道。
“不錯。”
白小溪笑起來,聞了聞他身上的氣味,“師父喝酒了?”
白翊洲道:“喝了一杯。”
“有沒有讓司機送你回來?喝了酒不可以開車的。”
白翊洲點點頭,垂眼時看到她的腳,沒穿拖鞋,踩在深色的地板上,白皙精致的腳踝似乎一手可以握滿。
白小溪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到自己光潔的腳丫,明明隻是很尋常的事,卻無端覺得不自在,腳指頭無措地蜷縮了一下。
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還在師父懷裡,忙退開兩步,噔噔噔跑回書房,把拖鞋穿上,然後才說:“師父你回房換衣服吧,我再看幾頁書。”
話是這麼說,等白翊洲洗漱完,過來書房,她已經睡著了。
書攤開在一邊,整個人陷在他的沙發裡,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垂下,小扇子似的覆蓋在肌膚上。
白翊洲站在沙發旁,靜靜看了半晌,俯身一手繞過她的後背,一手托著膝彎,把她抱起來。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忽然騰空,白小溪也沒醒,隻半醒半睡地咕噥:“師父……”
白翊洲抱著她走到對麵房間,單膝跪在床單上,將人輕輕放下。
幾縷發絲搭在她眼皮上,白翊洲伸手撥開,要起身時,卻發現衣襟被她無意識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