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銀杏樹的葉子,銀杏葉一般是扇形的,這片葉子的兩端卻尤為圓潤,看起來是個愛心的形狀。
她臉上還掛著水珠,高興道:“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形狀的銀杏葉,還那麼巧,就掉在我們家的水潭上。”
白翊洲接過去,轉著葉柄看了看,點點頭,很順手地夾進書裡。
“咦?”白小溪微愣,那葉子她是想送給師父的沒錯,可是還沒經過處理呢,師父怎麼就拿去了。
要拿回來嗎?
她苦惱的皺起眉頭。
這時,白翊洲朝她招手,“過來。”
白小溪本就站在他麵前,再上前一步,膝蓋碰到了他的腿,“怎麼了師父?”
白翊洲沒回答,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扯。
白小溪毫無防備,低呼一聲,整個人向他倒去。
一陣地轉天旋,再回過神,她發現自己坐在師父腿上。
原本的椅子不知何時成了躺椅,白翊洲握著她的肩往後靠,她就變成趴在他胸口了。
這種時候,白小溪竟忽然想起從前看過的電視劇,妲己妖妖嬈嬈趴在商紂王胸口,纖纖玉指捏著顆葡萄喂到昏君嘴邊。
現在她和師父的姿勢,不能說跟電視劇的畫麵很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更巧的是,妲己是隻狐狸精,她也是一隻小狐狸呢。
“在想什麼?”白翊洲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水珠。
“大——”
腦袋裡轉著狐狸精和昏君,一聲大王差點就喊出口。
白小溪險險住了嘴,要是讓師父知道,她把自己帶入妲己,把他想象成紂王,挨頓批都是輕的。
她乾笑著搖搖頭,“沒、沒什麼……”
白翊洲沒有多問,給她擦完臉,就著這個姿勢,拿起書繼續看。
白小溪有點彆扭地動了動。
她整個人半躺半坐在師父身上,透過夏日薄薄的衣衫,兩人源源不斷交換著體溫。
記憶裡,她和師父從未親近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幼年時期,她也隻有變回原形的時候,才曾在師父膝上入睡。
師父天生不與人親近,可是現在,卻摟著她一起看書。
是因為他們的關係發生了轉變嗎?
白小溪有些緊張,有些羞澀,又有些喜悅。
她仰頭望著師父。
這個動作自小到大做了無數次,唯有這一回,她感覺到,師父近在咫尺。
察覺到她的目光,白翊洲視線從書上移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無聊了?”
“沒有。”白小溪搖搖頭。
白翊洲看了眼天色,說:“傍晚帶你去山頂看日落。”
現在太陽在正頂上,雖然屋裡涼快,真跑到外麵,馬上就會一身汗。
白小溪也沒想要出去玩,就算傍晚不看日落,一直待在小樓裡,她也是開心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白翊洲繼續看書,白小溪好奇他看的是什麼,伸著腦袋一起看。
幾分鐘後,她暈暈乎乎放棄了。
那本書上的字,分開來一個一個都認識,合在一起之後,就成了她讀不懂的詞語、句子。
雖然對於一隻小狐狸而言,她算得上博學,人類的書看了不少,但什麼生命啊哲學啊之類的東西,那真是這輩子都與之無緣了。
她趴在白翊洲胸口上,百無聊賴地戳著他的扣子,想到之前撿到的心形樹葉,就用手指頭在他胸口畫了個愛心,之後又開始畫花朵,畫小鳥。
她畫得興起,絲毫沒注意到,白翊洲手中的書已經很久沒翻過一頁了,掌下的胸膛也變得僵硬。
白翊洲垂眼看她,她正歪著腦袋畫一隻小動物,看輪廓有點像狐狸,白皙纖細的指頭在他胸口遊移,明明是最純真的一張臉,眼尾卻帶著鉤子。
“好啦!”
白小溪收了手,抬頭見他正看著,便高興道:“師父你猜我畫了什麼?”
將書放到一邊,白翊洲握住她的手,找到剛才那根作亂的手指頭,放在嘴邊咬了一下。
“呀……”白小溪張圓了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指頭,又看看他,似乎不敢相信師父竟會做這種事,嘴巴鼓了起來,“我讓師父猜,師父怎麼咬我。”
她沒想到師父不僅不悔改,之後又咬上了她的唇,含糊的語句消失在兩人瞬間。
“一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