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溪偷偷笑了一聲,師父這個走走,走得也太遠了些,而且他不是一向不愛出門嗎?
等她把紙袋裡的食物拿出來,發現和彆人不一樣,都是家裡帶來的吃食,其中還有昨晚她說想吃的紅豆沙,就更加確定了,師父就是為了她來的。
雖然還沒開始吃,但她心裡已經甜滋滋的了。
白翊洲當天晚上就回去了,似乎他特意跨越幾千公裡的距離,就是為了給白小溪送一碗紅豆沙。
劇組的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白影帝看著高冷,沒想到也是霸道總裁那一掛的,有錢任性。
半個月後,白小溪迎來最後一場戲。
拍攝到今天,跟其他人比起來,她可以說順風順水,偏偏最後一場戲,NG了好幾次。
李導暴脾氣上來,有點口不擇言:“現在是國破家亡,家人都死光了,你的情緒呢?!你就當出事的是白翊洲,白翊洲沒了,你也這個狀態?!”
他讓白小溪去調整,半小時後再拍時,白小溪看起來已經入戲,拍出來效果也不錯,他總算滿意。
劇組其他人紛紛祝賀白小溪戲份殺青,唯有小蘇擔憂地看著她,總感覺她不太對勁。
回到酒店收拾行李,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了。
小蘇興奮地說個不停,卻發現白小溪許久沒說話,抬頭一看,見到她正吃東西,動作機械地一口一口吃進去,眼淚一串串順著臉龐落下來。
小蘇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嗯?”白小溪反應有點遲鈍,順著小蘇的視線摸了下臉頰,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看著淚濕的手,搖搖頭,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她還開了個小玩笑:“說不定是剛剛在片場的時候,眼睛水龍頭沒關好。”
小蘇不太放心,偷偷給趙如新打了電話。
夜晚,白小溪坐在酒店房間飄窗上,看著底下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她又仰頭望向天空,城市的夜空總是看不到星星,恰巧今晚有月亮,孤零零掛在那兒。
她把額頭抵在窗戶上,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去。
先前,李導讓她找到狀態,她不知是不是想得太用力,太想要體會那中大悲大慟的情感,竟觸動了前兩個世界的記憶,兩輩子的悲歡離合一下子全部湧出來,令她恍惚到現在。
她經曆的兩段感情,動過的心,那兩個人,真的都是假的嗎?
如果再讓她經曆一次,她是不是又會忘記師父,然後愛上隨便彆的什麼人?
能夠輕易忘卻的真心,也叫真心嗎?
她一下一下磕著玻璃,腦袋上傳來輕微的疼痛,然而連這痛也是假的。
再一次磕上去,隻是這一回碰到的不是冰冷的玻璃,而是另一個人的手。
白小溪仰起腦袋,看著忽然出現的白翊洲,眨了下眼,一串眼淚無知無覺落下。
她沒說話,白翊洲也不曾開口,隻是把她從飄窗上抱下來。
白小溪聞到他身上帶著寒風的氣息,是他從千裡之外奔赴而來的證據。
“師父……”她輕聲喚他,語氣些許哽咽。
白翊洲在沙發上擁著她,輕輕撫摸她的額頭,淡淡的聲線裡,有獨獨給她的溫柔,“犯什麼傻?”
白小溪吸吸鼻子,“可我真的很傻嘛。”
她向來憋不住話,藏不住事,更不要說麵對的是白翊洲,當下就委委屈屈地把自己一下午的心酸和他說了。
說到後麵還哭起來,抽抽噎噎道:“要是有一天……嗝……我那麼容易就把師父忘、嗝忘了怎麼辦……”
白翊洲就由著她鼻涕眼淚全擦自己身上,還極為耐心地拍著她的背,隻在最後,才略有些無奈地說:“你就從沒懷疑過,那兩個人也是我?”
“嗚嗚——咦?”
白小溪的哭聲戛然而止,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看他,眼睫上一顆淚要掉不掉,“師父……嗝……說什麼?”
白翊洲卻不肯多說了,拿出手帕給她擦淚,擦完後端詳著這張嬌如春花的臉,點點頭說:“是有點傻,不過,正合我意。”
白小溪顧不得惱他說自己傻的事,隻一個勁扯著他的衣袖,連連追問:“師父說他們都是你?到底怎麼回事,說嘛說嘛……”
可惜不管她怎麼磨,白翊洲就是不說,最後某人還因為鬨得太厲害,被人以吻堵了嘴。
第二天,小蘇見到白小溪如往常一樣活蹦亂跳,心裡大大鬆了口氣,對白翊洲更加佩服了。
這部讓白小溪流了不少眼淚的電影,後來給她帶回一座最佳新人獎的獎杯。
粉絲們十分高興,不少網友也都說,她的演技在年輕一輩演員裡是數得上的,不愧為白影帝的師妹。
頒獎禮之後,白翊洲破天荒發了條微博,隻有一張圖片,圖片上兩隻十指交扣的手,並且@了白小溪。
這是官宣的意思,粉絲們頓時沸騰了,連微博都癱瘓了一會兒。
而丟下重磅新聞的兩人,此時正悠閒度假。
白小溪還沒放棄從白翊洲那兒挖掘真相的目的。
她都想好了,師父不說也沒事,等脫離這個世界,她一定要找係統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