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空亮害怕蟲子,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就是單純的討厭而已。
被鬆田陣平這麼一耍,諸伏空亮不開心了,很認真地思考起了自家好朋友害怕什麼東西。
然後仔細一想,對方好像沒有什麼能具現化的害怕的東西。平日裡最多就是在丟臉的時候不爽一下,大多數時候反而意外的好脾氣。
……嗯?怎麼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了?諸伏空亮盤著腿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這麼想到。
現在是開學季的春天,諸伏空亮早就換上了比較輕薄的睡衣,他睡醒的時候天剛亮沒多久,所以有著足夠的時間繼續發呆。
諸伏空亮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萩原做壞事,結果隻有鬆田被罵的情況,又想了想萩原在逗人的時候,自己開開心心地摻和一腳的事情。
在這一瞬間,諸伏空亮的腦海裡充斥了無數的鬆田陣平炸毛、生氣、鬱悶、抱怨、憋悶等反應。
諸伏空亮確定了。
“……鬆田好可憐。”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次就當做打平了,指蟲子被鬆田拍走,和鬆田拿蟲子追著自己跑這件事。
既然打平了,就代表著一筆勾銷了——也就是說,“以後可以繼續一起玩了。”
諸伏空亮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日曆,拎著掛在椅子上的書包,換好校服,心情還算愉快地往著樓下走去。
“早上好,媽媽。”諸伏空亮對著站在廚房的諸伏媽媽打了個招呼,吃完早餐之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諸伏空亮換上鞋子,拉開門:“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諸伏媽媽站在門口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看著他以比常人緩慢許多的速度,開始慢慢融入外界的社會。
浪漫學院校內的櫻花樹盛開,櫻花花瓣落下,漂亮的粉色充滿了整個校園,完全不負於學校的“浪漫”之稱。
諸伏空亮拎著書包,慢吞吞地拉開了教室的拉門,往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班上的同學都到的差不多了,三三兩兩的在開學初就已經形成了小團體的雛形,聚在一起隨意地聊著什麼,但是並沒有那麼熱絡,目光也沒有落到諸伏空亮這邊。
氛圍不一樣了。諸伏空亮將書包放下,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前兩天的時候,班上的氛圍異常的融洽,好像沒有任何尷尬和生疏,誰和誰都可以搭上話,那種情況是很難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班集體之間的。
像是今天這種,大家顯得生疏一些,試探性地進行交流,才應該是新生入學的正常情況。
這個時候,身後的野崎梅太郎拍了拍諸伏空亮的肩膀,在貓眼少年回過頭的時候,野崎梅太郎開口道:“抱歉,我昨天沒睡醒,對你說了非常失禮的話。”
野崎的態度也不一樣了。諸伏空亮對著野崎梅太郎的眼睛,看著那雙眼裡透出的略顯冷淡的抱歉,嘴角抿了一下。
如果說昨天的野崎梅太郎對他仿佛是和認識了好幾年的好朋友說話,那麼今天的野崎梅太郎,就是在和一個陌生的人對話。
準確的說,今天這樣才是正常的。昨天大家都變成自來熟的態度才是“異常”。
在這個時候,旁邊那桌剛到的同學放下書包,試探性地加入了話題:“你們在聊什麼?”
在一個新的班級之中,大多數人都會優先選擇自己周邊的同學進行對話。
“啊,我在為我昨天說錯的話道歉。”野崎梅太郎也不像外表那麼冷漠,有問必答。
“昨天?”同學看起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野崎梅太郎就解釋道:“就是昨天……那個‘大小姐’。”
其實野崎梅太郎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他雖然習慣性在生活之中取材,但是還不至於直接懟臉去問彆人的喜好,又不是好到可以聊這些話題的好友?
可惜事實就是他說了這麼失禮的台詞,於是野崎梅太郎決定將其歸結成當時沒清醒才導致的錯頻發言。
可是同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大小姐?”
野崎梅太郎:“……!”
諸伏空亮:“……”
意識到了什麼的諸伏空亮垂下眼,平靜地重複了這個同學的話:“什麼大小姐?”
野崎梅太郎愣住了,眼睛微微睜大:“就是昨天上課在我睡醒之後……額?”
難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是他還在做夢,其實他昨天根本就沒睡醒嗎?野崎梅太郎眨眨眼,滿頭的問號幾乎要具現化了。
這個同學沒搞懂野崎梅太郎在糾結什麼,確定野崎梅太郎沒有那麼不好相處之後,笑了開來:“對了,介於自我介紹的時候你睡著了,想必你根本不記得我叫什麼嗎?”
“嗯。”野崎梅太郎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不是,你其實可以稍微猶豫一點的。”同學歎了口氣,然後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河內佑紀,直接叫我河內就行了!”
“不過野崎,真有你的啊!我覺得老師現在絕對記住你了。”河內佑紀拍了拍野崎梅太郎的肩膀:“連續兩天上課睡覺,真的讓人懷疑你是不是不丨良了!”
“……所以,我昨天也在睡覺嗎?”野崎梅太郎茫然道。
“對啊,你睡了一整天啊。就是中間又一次突然像是夢遊一樣站起來,把我們嚇了一跳!還是諸伏把你壓回去的!說起來你們兩個以前就認識嗎?”河內佑紀看上去有點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在意。在老師拉開門進來之後,他就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倒是野崎梅太郎越是回憶,越覺得自己昨天的記憶變得有點模糊起來,好像增加了什麼虛化濾鏡一樣。
“果然是做夢嗎?”是他太糾結女主人設了,才會做那樣奇怪的夢吧。
不過這樣就太好了,沒有真的失禮到直接對參考的原型說出那種話,野崎梅太郎也鬆了口氣,然後對著一直盯著他的諸伏空亮微微點頭:“抱歉,打擾了,是我沒睡清醒。還有昨天的……夢遊?總之謝了。”
“對了,同學,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野崎梅太郎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諸伏空亮。”諸伏空亮對著野崎梅太郎點了下頭,然後就回過身,拿起自己的書包。
諸伏空亮戳了戳掛在書包上的禦守,低聲說道:“是你做的吧?”
禦守亮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諸伏空亮感覺錯誤,他總覺得對方好像是在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