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放下茶盅,發現齊韻正提著自己方才謄寫戰報的狼毫在一張宣紙上輕輕地書寫著什麼。
好奇的走了過去,柳大少開口詢問了起來:“娘子,寫什麼呢?”
齊韻淡笑著放下了手裡的毫筆:“沒什麼,這些日子疏於教導承誌讀書了,都快要提筆忘字了,隨意的書寫一下找找感覺。”
“提筆忘字這句話說的太對了,方才謄寫奏折的時候為夫好多字都快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承誌,夭夭現在跟賽老爺子學醫術學的怎麼樣了?”
聽到夫君提起了女兒,齊韻的神色之上帶著淡淡的驕傲之意。
“還行吧,現在沒事就在城中閒逛,找生病卻沒有銀子治病的人給他們義診,馬上要成了潁州城中的小神醫了呢。”
“不過夫君你見了夭夭可不能誇她,以免令她心生傲意從而粗心大意,治病救人不比其它,萬萬馬虎不得。”
“放心,這點心得為夫還是有的,義診好啊,說明夭夭記得賽老爺子教她學醫的出眾呢。”
“寧願架上藥生塵,但願世間人無病!”
“醫心不為謀利,這才是真正的醫者仁心啊!”
“為夫這半生造了太多的殺戮,有個女兒為為夫的殺戮恕恕罪,終究是好的。”
“為夫,彆這麼說,你是為國征戰,殺孽不該算到你自己........”
“少爺,宋清少爺正在門外求見,說是找你一起去將軍府議事。”
齊韻的話被急匆匆跑進來的柳鬆打斷了,指著府門的方向說明了來意。
柳明誌麵露喜色,眉宇間的憂色消失了下去,輕輕地拍了拍齊韻的肩膀:“娘子,你先回去安歇,我得去將軍府議事了,有什麼話咱們回來再說。”
齊韻默默的點點頭,不舍的望著夫君端起一旁的茶盅朝著門外走去。
“既然夫君公務在身,妾身就先回去了,注意休息。”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柳明誌轉身朝著桌案走去,準備拿起一旁自己整理好的戰報就要出門,不經意的瞥見齊韻留在桌案上宣紙的幾個清秀大字怔神了下來。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享太平。’
“夫君,妾身懂你了嗎?”
柳明誌回過神來,提筆在宣紙上留下了四個大字。
‘一針見血。’
“小鬆!”
“少爺?”
柳明誌卷起了宣紙遞給了柳鬆:“給少夫人送去!”
“是!”
柳鬆走後,柳明誌夾起戰報急匆匆的朝著府外走去,宋清安然回來,加上深夜來訪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發生,柳明誌自然不敢耽擱下來。
內院的回廊之中,齊韻美目靜靜地望著夫君急匆匆消失的身影,打開手中的宣紙看了一眼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夫君啊夫君,你力主北征,不外乎想告訴陛下你柳明誌還有用武之地。
否則一位手握三十萬精銳雄師,占據小半臂江山的藩王倘若沒有用武之地,也就是君臣反目的時候了。
常言道最是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古以來手握重兵者有幾個好下場的。
帝王啊,有幾個真的有情有義的。
珊兒妹妹的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希望陛下念及你昔日千裡奔襲救駕,力頂他登基為帝的恩情,不會走上不該走的那一步步吧。
可是你天生腳踏七星,天下的最終結果是否能真的能像你想的一樣安寧無事呢?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