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才副帥說了繼續出征有可能繳獲敵軍的糧草補充咱們自身,可是這種希望太過渺茫了。”
“想要補充五十萬大軍的糧草,少說也得繳獲二十萬兵馬三個月的糧草,可是眼下金國還有超過二十萬自成一軍的大軍嗎?早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可以說,繳獲敵軍糧草的希望非常的渺茫。”
“雖然撤軍,心有不甘,可是咱們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當做賭注吧。”
“這可是近乎五十萬兵馬的人數啊,弟兄們將身家性命交到咱們的手中,咱們豈能辜負了他們的重托,將他們的性命當做兒戲對待。”
“若是後續糧草無法運來,弟兄們沒有死在沙場之上,卻要被活活的餓死,這豈不是太過殘忍,太過沒有天理。”
“說完了?”
“說完了,不過是撤是打吾等還是聽從大帥的,如果大帥執意北下,吾等也隻好一往無前繼續北征了。”
“大帥,末將鬥膽附議副帥的意思。”
“末將......末將也附議,五十萬弟兄的身家性命,咱們賭不起啊!”
“末將也附議。”
“末將........”
“二十三名大小將領,儘數附議宋清的意思。”
柳明誌無聲的歎息了一聲,抬手將桌案上一盤擺放玄奧的的棋局撫在一起,輕輕地捏住棋盤,將棋盤之上的棋子齊齊的倒進了燃燒正旺的火盆之中。
宋清等人望著柳明誌黯然的神色,卻不知道該勸說些什麼。
柳明誌緩緩起身,眼神複雜的朝著門外走去,抬頭望著昏暗的天空,目光如炬。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啊。”
“人生在世,皆有私心,爭權奪利,打壓異己乃是人之常情,縱觀古今,曆朝曆代皆有之,可謂是屢見不鮮也!”
“可是,縱觀古今,本帥也沒有見過為了爭權奪利,將一統天下當做兒戲對待的人存在。”
“我漢人好內鬥,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可是內鬥也得有個度吧。”
“兄弟鬩於牆,共禦外辱,難道這句話他們都忘了嗎?”
“我百萬兒郎,為了大龍能夠一統天下,為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不再遭受戰亂之苦,前赴後繼,征戰沙場,最終卻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心寒呢!”
“無論是因為什麼緣故,導致糧草後繼難支,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難逃乾係。”
“看來本帥遠離廟堂的這一年裡,朝廷已經爛了,爛透了。”
“繼續下去,睿宗皇帝勵精圖治數十載留下的盛世山河將要變得滿目瘡痍。”
“本帥百年之後將有何顏麵去麵見睿宗!”
“唉,是該回去給大龍治治病了,是該給朝廷清理一下蛀蟲了。”
宋清等人清楚的感受到了柳明誌話語中的不甘之意,無奈之情,隻能默默的歎息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柳明誌輕輕地伸開手心,一顆精致的棋子安靜的躺在手心之中。
父皇啊,你在天有靈看到了吧。
兒臣沒有辜負你的重托,可是兒臣傾儘全力卻也無法完成你的畢生所願。
兒臣儘力了!兒臣儘力了!
柳明誌轉頭朝著北方張望了一眼。
難道真的是天不亡,金,突兩國?難道一直都是我柳明誌在倒行逆施,逆天而行?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
罷了,柳明誌無愧於心,功敗垂成實非柳某知錯也。
柳明誌閉上眼眸狠狠用力一握,棋子變成了粉末緩緩的從柳大少手心流了出來,被門外的寒冷的微風吹散在屋子之中。
“這場棋局由本帥開局,最終卻沒有由柳明誌終結。”
“天意使然也!”
“班師回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