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祭拜完了此次戰死的中路大軍所有將領,回府沐浴更衣之後煮了一壺酒水在涼亭獨飲了起來。
齊韻眾姐妹從姑墨蓉蓉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理解夫君為何會會坐在亭中自斟自飲了,皆賴於一個愁字。
眾女商議了一下,本想上前開解開解夫君,最後卻被齊雅給勸了下來。
齊雅知道這個時候夫君最需要的不是姐妹們的開解,而是安靜。
隻有靜下心來,夫君才能徹底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好好的回想一遍,自己姐妹幾人去了非但不會令夫君解開心結,隻會加重他心底的壓力。
天色徹底的昏暗了下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大雪剛剛停了下來,夜幕降臨的時候天上又飄零起了晶瑩的雪花。
飄落王府中的雪花被屋簷下通明的燈籠照耀的美不勝收,令人目不暇接。
柳明誌靜靜地望著再次飄落的雪花,將最後一杯酒水一飲而儘。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柳明誌拿起一旁的天劍佩戴腰間披上自己的大氅朝著府外走去,一直關注著夫君的眾女見狀剛想追上去。
齊雅淡笑著搖搖頭,伸手攔下了眾姐妹。
“讓夫君去散散心吧,咱們幫不了他什麼的。”
眾女猶豫的點點頭,辭彆齊雅,歎息著挑起燈籠朝著自己的庭院走去。
夜色徹底籠罩大地,空中飄著鵝毛一般的大雪,一人披著玄色大氅,扶著劍柄出了潁州城門,迎著滿天飛雪緩緩的朝著城外山海關徒步趕去。
正是喝完酒出府沒有多久的柳大少。
幾炷香功夫,柳明誌駐足鷹嘴岩上對著周圍眺望了起來。
黯淡的夜色中,鷹嘴岩西北的崖洞下傳出明晃晃的光芒,被晶瑩的雪花映射的無比清晰,觸目可見。
柳明誌走下鷹嘴岩緩緩地對著火光走了過去,他已經認出了火光的位置正是自己與女皇對賭的前一夜,自己二人休息的地方。
既然如此,洞裡點燃篝火的人也隻有女皇母女倆。
柳明誌慢慢的靠近山洞,已經可以聽到了小可愛不停抱怨的聲音。
“這都一天了,爹爹怎麼還不來,他是不是把月兒給忘記了?”
小可愛的話音一落,女皇輕靈的聲音繼而傳來。
“第一千一百二十次了,月兒你不煩娘親都聽煩了,這句話你都說這麼多次了,你就那麼在意你爹來不來嗎?”
“娘親若是不在意,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月兒已經將這句話說一千一百二十次了。”
小可愛的反問令女皇沉默了下來,洞中再也沒有女皇說話的聲音傳來。
柳明誌抖了抖身上的積雪,朝著洞中鑽了進去。
“月兒,婉言!”
“爹爹,你終於來了!”
女皇望著柳大少鑽入洞中的柳明誌,皓目中閃過一抹激動,最終隱退了下去。
“來了,都是月兒非要等你,不然的話,朕早就回國了。”
柳明誌默默的點點頭:“能出來聊聊嗎?有些話不吐不快!”
女皇猶豫了一下,默默的點點頭,起身朝著洞口走來。
“爹爹,娘親,月兒也去。”
柳明誌從懷中取出一塊油紙丟給了小可愛:“月兒,爹跟娘親有事情要談,這是爹爹給你帶的醬牛肉,趁熱吃了。”
小可愛看著手中香噴噴的醬牛肉,不情願的點點頭,又對著篝火坐了下來,望著老爹還有娘親的背影,捏起切好的醬肉大口撕咬起來,發泄著對老爹的不滿情緒。
夜色深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柳明誌兩人臉色平淡如常的鑽進洞中,望著抱著醬牛肉,躺在名貴地毯上已經陷入沉睡的小可愛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已經說了這麼長時間。
柳明誌看著小可愛嘴角流出的口水,寵溺的笑了笑,朝著小可愛走了過去,給篝火加了些乾柴,柳明誌和衣躺下,將小可愛摟入懷裡也安歇了起來。
女皇見狀沒有說什麼,坐在了一旁,抱著膝蓋怔怔的盯著篝火出神起來,腦海中回想著方才自己跟柳明誌在鷹嘴岩上的談話。
婉言,倘若我幫助金國統一天下,我若是不交出我的兵權,你能容我嗎?
婉言可以容你,但是婉言想知道為什麼?
隻有我不交兵權,我才能保證大金一統天下之後,不會對我大龍的百姓做出不公平的行徑,不會將我大龍百姓看的低於你們金人益的呢過。
倘若手裡沒有兵馬,我用什麼保證天下一統之後,除你跟月兒之外的金國人是否會對我大龍百姓視如親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