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說著說著愣了下來,看著宋煜無奈的目光意識到了自己十有**可能猜對了。
“父皇的三年大祭?”
宋煜默默的點點頭:“正是睿宗先帝的三年國喪啊,任文越也不知道跟陛下上書了什麼折子,陛下竟然將國庫的銀子籌辦了睿宗先帝的三年國喪事宜。”
“縱然三年國喪也消耗不了上千萬兩的銀子啊。”
“僅僅隻是國喪,自然花不了那麼多的銀子,可是朝廷還修繕了皇陵啊。”
“當年武國公萬步海領兵收複河朔河套兩塊失地,朝廷國庫的銀子全都力挺萬步海北征大業,睿宗先帝為此連自己的陵寢修建事宜都停了下來,全力以赴支持老國公收複失地的壯舉。”
“直至失地收複,又接著三國國戰,睿宗先帝直至駕崩,陵寢都隻是草草竣工,可是睿宗先帝駕崩前曾召見左右宰輔,六部尚書,九大寺卿說了此事。”
“廢黜一切勞民傷財之舉,節省銀兩,全力以赴的應對下麵的國戰。”
“這才有了先帝繼位,便馬上開始北征的曠世之舉,這都是睿宗先帝已經安排好的啊。”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陛下登基之後,不知道聽信了什麼讒言,竟然要重新為睿宗,武宗兩代先帝修繕皇陵。”
“百官極力勸諫,可是陛下言說,大龍以孝治國,豈能置先帝皇陵與不顧,陛下以孝之名修繕皇陵,百官也無可奈何啊。”
“該上書的上書,該勸諫的勸諫,終究是沒有攔下來啊。”
柳明誌目光複雜望著宋煜義憤填膺,不吐不快的神情,腦海中浮現起了李政的音容笑貌。
自從跟自己結識了之後,這個威嚴的帝王也變得貪財了,處處想著積累銀兩,變得跟個守財奴一樣,柳明誌本以為是李政被自己帶壞了。
如今才明白李政到底為了大龍的江山,為了祖宗的基業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混賬東西,朕的龍袍都三年沒舍得換了,多分一點紅利有什麼不可的。’
‘要錢?朕沒有,你看宮裡有什麼值錢的,乾脆拉出去賣了得了。’
柳明誌無聲的點點頭:“我知道,父皇連殉葬的陋習都廢黜了。”
“可是修繕皇陵也用不了這麼多銀子吧,以皇陵的規模,充其量四百多萬的用度,加上賑災所用,今年的秋稅拋出應急庫銀,少說也能再支撐三個月的糧草。”
“沒錯,可是又加上了辦理國喪的事情,國庫中的銀子消耗的也差不多了。”
“賬本呢?修繕皇陵乃是國事,可不是他戶部一個人的事情,左右宰輔,其餘五部尚書,九大寺卿全都有核算賬本的權利。”
“你們可曾核算了賬目是否正確?”
“核算了,幾乎沒有太大的出入,損耗在朝廷允許的範圍之內。”
柳明誌起身踱步起來,腦海中快速的算計著什麼。
良久之後,柳明誌重重的錘在了桌子上。
“我不信,修建一座新的皇陵也用不了這麼多的銀子,何況隻是修繕一座已經有了底子的皇陵,這裡麵肯定有蹊蹺。”
“伯父你這裡有沒有任文越的入朝之後的一切事跡文案?”
“老杜手裡有,現在老杜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柳明誌默默頷首,拿起一旁的名冊遞到了宋煜的麵前。
“伯父,你將我中路大軍戰亡將士的名冊錄入兵部文案吧,原本等完事了再交給我。”
“好,這是老夫的分內之事。”
宋煜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策,臉色一凝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唉,十一萬?怎麼會這麼多?”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小侄............唉..........”
“下次朝會是哪一天?”
“三日後!”
“小侄明白了,小侄先去吏部尚書杜成浩那裡一趟。”
“三日後小侄親自會會這個任文越,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翻江倒海的本領。”
“彆大意,任文越現在的氣候不容小覷,身邊聚攏了不少趨炎附勢之輩,又有皇後娘娘撐腰,你可彆小覷了此人。”
“連左相都栽在了他的手裡了,此人雖然名聲不行,可是手段還是有的,你一定要了解清楚再行事,千萬不要........”
宋煜話還沒有說完,柳明誌目光陰冷的提著天劍打開了房門,提著天劍龍行虎步的朝著衙門外走去。
“伯父,他比得上手中有四十萬兵馬的李雲龍嗎?”
“區區一個一時得勢的國丈而已,彆說小侄了,就是靖國公都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他若是比不上李雲龍,勤政殿之上必然再次見血一次。”
聽著柳大少擲地有聲的回應,宋煜怔了下來。
這個自己視如己出的侄子,已經變得今世非比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