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詫異的看著站在自己手指上氣息有些發蔫的金絲雀,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導致的。
“這不是老頭子養的那隻金絲雀嗎?前兩天見得時候還活蹦亂跳的,今天怎麼病懨懨的呢?”
賽華佗雙手豎在腹部,老神在在的看著柳大少淡笑了起來。
“老爺將這隻金絲雀............”
柳大少聽完賽華佗的講述,愕然的看著用小嘴啄著自己拇指的金絲雀:“也就說,老頭子的力道並未真的讓這隻金絲雀徹底死去,隻是一時喘息不上來昏死了過去。”
“可以這麼說,老爺讓屬下送一隻死掉的金絲雀跟他說的那些話給你,屬下實在不忍這隻小玩意就這樣無端端的死去,就給它救活了過來。”
“至於老爺的意思,屬下表達清楚了便可,想必這隻金絲雀是死是活,對少爺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彆。”
柳明誌目光微眯起來,輕撫著手指上的金絲雀緩緩地朝著門外走去。
望著天上飄落不停的鵝毛大雪,柳明誌靜立在庭院中一動不動起來,他手指上的金絲雀抖了抖羽毛,乖巧的縮在了柳大少的手掌下躲避風雪。
“籠中鳥與棋子沒什麼區彆,老頭子這是知道了什麼了?”
“不能啊,連韻兒都不知道我的心思,我這才剛剛回來京師,跟老頭子見麵不過三次,他怎麼可能知道什麼?”
無聲的呢喃了良久,柳明誌低頭望著手指上乖巧的金絲雀轉頭朝著站在一旁的賽華佗看去。
“賽老,都說瑞雪兆豐年,你說今年的這場雪是好是壞?”
柳大少莫名其妙的問題令賽華佗一愣,低頭沉吟了片刻。
“根據天氣來說應該是好事,自從大龍可以種植冬麥之後,國庫日漸豐盈,百姓們也逐漸的摸索出來,雪越大對冬麥越有好處啊。”
“哦?那麼在賽老看來,是否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
賽華佗彎腰抓起一把瑩白的積雪在手裡搓弄了起來。
“雪勢一日大過一日,風雪若是繼續這麼下去,來年怕是會有瘟疫發生啊,而且還不在少數。”
“始於大雪,發於冬至,盛於立春,衰於驚蟄。”
柳明誌看著賽華佗感懷的神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將手中的金絲雀還給了賽華佗。
“給老頭子送回去吧,告訴他,有時候不要把簡單的事情看的太複雜了,結果往往是會出人預料的。”
“機關算儘的時候,反而會失了先手。”
“這隻鳥不錯,好好的養著吧。就是容易........嗬....算了.....終究是一隻鳥而已。”
賽華佗迷惑的望著柳大少,接過金絲雀微微頷首:“屬下知道了,屬下一定把話給老爺帶到。”
“對了賽老!”
走了十幾步的賽華佗轉身不解的看著柳大少:“少爺還有彆的事情嗎?”
“那什麼,你送給老頭子的藥丸身上還有沒有?就是你師叔給你的那種。本少爺有個朋友,嗯.......關內侯朱潤知道吧,對就是他,最近感覺身體有點力不從心了,想討問問本少爺有沒有好的藥方給他推薦一下。”
“你也知道本少爺最講義氣的嘛,我聽明禮一說你這裡有種不錯的藥,就想給朱潤弄點試試。你應該還有不少吧,本少爺都答應.......”
柳大少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瓷瓶,笑眯眯的揣進了懷裡麵,看著賽華佗遠去的背影:“賽老,講究!”
“少爺!”
“啊?”
“明禮少爺都三個月沒回府了,要到二十才能趕回京城。”
“額.......額..........是嗎?可能我記錯了,是明傑說的!”
柳明誌臉色悻悻的看著賽華佗朝著老頭子庭院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抽了自己一下,人家是什麼人,閻王奪命賽華佗,自己虛不虛能瞞得過人家的眼睛?
早知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虛怎麼了?老婆這麼多,虛不正常嗎?
換個人來不見得比自己強上多少。
柳大少整理了一下身上大氅上麵的積雪,從丫鬟那裡找了兩把折扇夾在胳膊中再次出門,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
相比回來之時急匆匆的神色,再次入宮之時柳大少臉上的神色就輕鬆不少了,走走停停,不時地在某些攤位前駐足一下,把玩會小玩意又放了回去。
正如柳明誌在宮裡之時與任清蕊對峙之時多的那番話一樣,打了那麼久的仗,累了,也是該好好的放鬆放鬆的時候了。
這句話上,柳明誌還是沒有欺騙任清蕊的。
自己真的累了。
睡覺的時候,柳明誌其實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思考著某些問題。
這樣做真的值嗎?